这帮人的“庄颜”让自己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完全是在污染自己的视觉,因此低头吃酒掐菜,如无必要就绝不肯抬头。偏生诸生似乎想要引起楼上宗师的关注,又似乎希望等下佳人到时发现自己是焦点人物,在这里唾沫于白粉齐飞,眼球与嘴唇一色,高谈阔论,争辩得不亦乐乎,嗓门之大,令楚瑜想不听都不行。
也不知道大家在争论什么,厅廊之下有位三十来岁的书生,忽然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自报家门,“兄台此言差矣。在下南昌梅守时,表字必钟,窃以为………”
“噗嗤!”楚瑜一大口碎碎的鸡腿肉直接喷了出去,呛得差点摔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痉挛不已,吓得张采以及同座纷纷过来关怀。
但楚瑜牢牢记住之前在杜康居里的教训,绝不肯再犯那祸从口出的蠢事。手忙脚乱地坐好道歉之后,一个人埋头苦忍闷笑,打心眼里面佩服梅守时的自报家门,以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咕哝道。
“早听说人们喜欢姓名与表字相关,想不到你这仁兄倒绝了,连籍贯也加进来凑趣相关,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太雷人了,简直就是九个字的文言小说。题目:难娼。内容:(因为)没守时,(所以)OOO肿。”
“——噗嗤!”
不料,身旁的张采早觉得楚瑜有怪态,时刻注意着楚瑜,一不小心听了个清清楚楚,也是一口喷出口中食物,呛得比楚瑜还要翻白眼扇嗓子,笑得是浑身烂抖,发羊癫疯一般。
楚瑜大是脸白,生怕又惹出什么破事,连忙告罪一声,借如厕遁走。在后院他又是一痛忍俊不住,听见厅堂那边猛然爆出轰然巨笑,料定是张采一传十十传百捅出去了,不由无奈。。。。唉,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令人捧腹,天可怜见,我真的是不想哗众取宠的,怪不得我啊,没胸啊,你要怪就怪张采的耳朵太尖了吧。
惴惴不安地回到厅堂,那梅守时先生已经不见了,估计今生都不会在这些斯文辈里混了,楚瑜便好生的歉疚,深觉自己毁了一个人前途,越发地懊恼,再次发誓要收敛低调。但似乎梅守时也没什么人缘,诸生仍旧在那里笑得东倒西歪,浑然不觉得是楚瑜的帮凶,没来由的,楚瑜虽觉得自己人不好,却更觉得这些人也可憎。
陡然间,满堂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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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上,汪文言陪着位戴了一筒混然冠的老者,走到那二楼回廊之中,威严地一声轻咳,应当就是那高攀龙。
他肌肉松垮的脸上有着紧闭的唇,带着大眼袋的双目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