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的冷,雪一场连一场的,大概是腊月二十六,大爷赶着车给我们家送来了自制的年货,大棉帽子将头捂得严严实实,眉毛上布着厚厚的白霜。到了晚上大爷边喝着已经烫热了的酒,边同父母说着老家的琐碎之事,东家长西家短的我都听得昏昏欲睡了,突然,啪的一声,就被落地的破碎声把我唤醒,我恐慌的四处张望,只见母亲木然的立在桌旁。见我疑惑的看着她,母亲忙慌乱转身拭着眼角。我猜想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没有问,我知道即使问也是毫无结果的。大人们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毕竟那时我还年幼。有许多事情是不需要我知道的。
大爷只在我家住了一宿就回老家了,留给我许多不解。
终于熬到正月初一,母亲拿出那道用红布一层层包裹的据说能改变一个人命运的符,小心翼翼的揭开那因年月久远而有些发暗的红布,终于显现了一个不厚却又叠的四四方方淡黄色纸条。我迅速的瞥了一眼(现在才知道是朱砂)。画的不知是什么,我猜或许只有那穆老头才会知道自己画的是何许作品。
母亲划了根火柴把它点燃了,随着火光的熄灭,抑郁多年的心胸豁然开朗,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一杯红糖水将已化为灰烬的符喝掉了。感觉心里怪怪的。
就在初三那天,父母主动领我回老家了。我才明白那天晚上母亲为何哭了,之容的父母在腊月二十二进街置办年货,回来的路上纷纷扬扬飘着大雪,那拉车的马不知怎的受到惊吓,冲着对面飞驰的卡车迎了上去就在那个雪天他们就这样走了,留下了之容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腊月二十五那日出的殡,埋的位置离穆瞎子的坟不算远,那天天很冷风很大,天空飘着雪花。。。
之后,村里人再也没有见过之容,只是听一个羊倌说在穆瞎子的坟前见过她,那天天空也是飘着雪花,她手中握着一个红纸包,凛冽的风吹乱了一肩长发。
那年的正月没有看过她,有人说去了姑姑家,有人说去了姨妈家。只剩下空荡荡的院落,留下的只有记忆。那以后再也没有他的音信,他家的房子一直空着,锈迹斑斑的大门上依旧还是那把锁,十多年过去了未曾有过改变。
前年清明时,有人说在月叔和月婶的坟前见过一个女孩,之后又见她在穆瞎子坟前伫立许久,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次日有人在经过那时,发现那两座坟重新被人培了土。
之后之容就在我的视线彻底消失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父母好像更相信了穆瞎子的话,把我看管的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