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
我为它受尽折磨!”
她又说:“我高考的前三天发了高烧,一边打吊瓶一边复习,打的药物有催眠成分,我就狂喝咖啡,我奶奶见我那样子,偷偷抹眼泪。
劝我说反正年纪小,这次没考上,复读一年就好了。”
“Leo说你跳级念的大学,还夸你天才,原来这么拼命。”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更多的是老老实实拼命努力的人,几分付出,几分收获,没有一件事是容易的。”
“这倒是真的。”
“你呢?
你大学在哪儿念的?
是什么专业?”
“经济,在柏林。”
“你喜欢你的专业吗?”
“是我母亲的要求。”
“啊,这样?”
“嗯。”
“柏林怎么样,我都没有去过。”
见他不想多提,她转移了话题。
“有机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啊,我想去你的大学。”
寂静的深夜里,他们就坐在康复室的地板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听她云淡风轻地说起那些过去的岁月,他焦虑、沮丧的情绪慢慢变得平复。
“朱旧。”
“嗯。”
“你母亲的日记本带来了吗?”
“带了。”
“可以去拿过来,给我念一段吗?”
“不用,我能背诵。”
她闭了闭眼,轻轻地念:“从苏丹首都到我们的项目地点,没有公路,路就是荒野上汽车偶尔走过时压出来的土路,又碰上了雨季,很多地方是一片沼泽,越野车也不能走,我们搭乘大型的拖拉机,整整三天才抵达目的地。”
治疗点就设在荒野,没有水,也没有电。
供水靠我们的工作人员临时打的两口50多米的水井,用一台破旧的柴油发电机发电,每天只能运行六小时。
我们就在这样的条件下给数以万计的黑热病病人提供治疗。
黑热病通过白蛉叮咬传播,如果得不到治疗,百分百的病人会在几个月到两年间死亡,但如果诊治及时,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能痊愈。
这并不是很恐怖的疾病,但因为这里医疗的贫瘠与落后,很多生命就这样慢慢地在等待中消亡。
我们走很远的路去到乡村诊所义诊,巡查病房时,我留意到一张病床上的病人有点不对,走过去才发现,病人已经死亡,他的嘴唇与鼻子上爬满了苍蝇,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