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往往都放满了烟，成根的，成盒的，比供销社的柜台还热闹。

今年一闹饥荒，李卫东的“外快”一下子缩水了一大半，现在抽烟都得省着来。

他啥时候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啊？

陈卫国看地上有包未封口的粮，走过去捏了一把，在手里搓了搓，掉下来不少泥沙和麦麸。

“这粮质量不行啊。”

粮食水分大，杂质多，这粮既不利于储存，后期粮站还需要再烘干过筛，又费时间又费力气。

“这次五百斤，几乎全都是三等粮！”李卫东深深地叹了口气，“就这，我给粮定等次的时候，那些个农民还差点要揍我！”

有故事啊！爱凑热闹的陈卫国赶紧放下暖水瓶，凑了耳朵过去，问道：“快跟我说说，发生啥事了啊？”

李卫东一看有人想听，也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我们去那个地方，一进村就看到村里的小鬼头都看着挺胖乎的，不像其他地方小孩子饿的瘦的跟个纸片似的，我们就觉得有戏，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李卫东还卖起了关子，陈卫国没办法，只得配合他的表现欲，附和道，“怎么着？”

“我们到了村书记那里，人家村书记态度还挺好，喊着他邻居家几个给我们交了些粮，质量还可以，到了其他家里，那简直是坑人！交上来的都是些次货，还有发了霉的！我不收他们还不乐意，说我为难他们，还说这些都是他们舍不得吃的好粮食，说着就要动手，让村长硬给拦下来的。”

李卫东说着说着，火气还上来了，“他们一个个那脸上都是横肉，看着可不是饿肚子的，还好意思说这些话！他们的粮我一粒都没收！”

陈卫国听了，略一思索，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的情况。

这时代农民除非真吃不上饭了，不然都很愿意为国家做贡献的。

今年就是因为收成实在差，这才导致处处缺粮，京城现在的粮很多都是其他地区运过来调停的。

可李卫东又说村子里的人都不瘦，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陈卫国突然想起来，他在后世看纪录片的时候有看到过一种病，叫做饥饿性水肿，一般多发于灾荒或者是战争时期，因为蛋白质和能量过度缺乏而导致的一种水肿现象。

也就是说，李卫东看到的那些村民，不是因为吃得饱才看上去挺有“肉”的，而是真的因为过度饥饿，营养不足，整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出现了水肿！

在持续下去，村子里很有可能要饿死人了啊！

“李哥，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