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
一行人来到破房子内,一进门便看到那从中间断成两截又用树枝接上的《扬州府衙》牌匾。
进入屋内,四面透风的破屋内,正中间摆着一张缺了半边椅背的太师椅,鲁明义快步上前,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后,闪身退到一旁。
皇上伸手握住仅剩半边椅背,轻轻的晃了晃,“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
“退下!”
皇上喝退手持锦凳的侍卫,坐在太师椅上道:“你们都进来吧!”
狭窄的破屋内顿时挤满了人,待众人都进来后,皇上道:“鲁明义,扬州过去是鱼米之乡,何至于此啊?”
鲁明义道:“禀皇上!其一,兵祸连连,致使田地荒芜;其二,元军屡过扬州,每过皆鸡犬不宁;其三,扬州百姓从至正元年起,便到处流亡,即使有地,也无法耕种!”
“有地不种,还叫什么农家?朕小时候,乡亲们就是明天要死了,今天也还在田地里劳作呢!”
“臣当时不在扬州。”
户部尚书吕昶原来是元庭的官员,见鲁明义不知道,躬身道:“禀皇上,臣知道原因。”
“那你说!”
吕昶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字,苛政!”
“四十多年前,臣刚到户部,就看见元庭每年加租,比如一亩地能打两石谷子,各种租税却能收到三石有余!致使百姓越种地越贫穷,越勤劳就越无望,久而久之就都不愿意种地了。”
“到了至正年,中原一带,朝廷的赋税竟然收到了五十年以后,一直收到百姓的孙子辈了。”
“赋税名目也是五花门,有人丁税、田亩税、割头税、秋税、冬税、工税、器料税、五禽税……大约三十多种,还不算一年四时三节以及元帝、元后、太后及嫔妃的生辰节庆,到那个时候还要另外加收税赋!”
皇上道:“民情如此不堪,朝廷再蠢也应该及时调整朝政啊?”
“朝廷为剿灭义军,早已不顾一切,为政军费,只能是杀鸡取卵,劫财于民,再加上各地贪官污吏从中取利,暗中加征……”
“怎么个加法?”皇上好奇道。
“比如,户部颁旨,万岁节要到了,朝廷每户人家孝敬五十钱。此旨传到州府,便会是一百钱,传到县镇,便会是一百五十钱,等到衙门里的官吏下来收取的时候,便是两百钱。最终上交给朝廷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都轮到各级官吏的手中了。”
“官吏为何如此的贪暴,难道衙门里就没有清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