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老老实实地履行他老爹张作霖当年“阅”过的《新满蒙五路条约》。
提到这个“阅”字,林权助不由得面色阴沉,怒从中来。
但现在,张克祥却不在帅府之中。
他正带着第七旅官兵在营区外进行五公里武装越野。
每个士兵都背着装满了战备物资的行军背囊,挂着日式三大盖,或者汉阳造步枪,或是已经被日军全面淘汰了的三〇式步枪,子弹袋里都塞满了子弹,挂在腰上的水壶也装满了水。
刚开始,他们还干劲十足,一个个生龙活虎,奋勇向前,但跑着跑着,越来越多人感到腿脚愈发的沉重,像是被一点一点地灌入了铅,身体也逐渐地疲乏。
仿佛空气中隐藏着一头怪兽,在疯狂地汲取着他们身上的气力。
跑了十分钟之后,上万人的队伍便有五六百后人掉队,先是慢跑,然后变成散步。
原本一条雄伟壮阔的长龙,尾巴却一点一点地掉落,拉垮,身上的鳞片更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钢刀生生地挖掉,然后狠狠得摔到后边。
“一!二!三!四!”
番号声响起,那是第七旅的将士们在咆哮,在怒吼。
一些体力好的,则叫得雄浑豪放,气势磅礴,仿佛把胸中的废气,压抑已久的愤懑尽数吐出,眼睛里亦散发出烈焰般炽热的光。
那些气喘吁吁,已经快跑不动的士兵则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吼,显得有气无力,力不从心。
这参差不齐的番号声更像是受伤的巨龙在嘶嚎。
风在吹拂,阳光像金色的潮水般疯狂洒落在大地上。
斗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地从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滑落。
越来越多的人掉队,一些士兵的大檐帽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一些人像喝醉了酒一样,把枪当成拐杖驻地,摇摇晃晃地前行。
两眼昏花,脸色苍白,昨天晚上吃完的东西不自觉地从张大的嘴巴中吐出。
这些人开始明白,少帅不让他们吃早餐,是多么的远见卓识,英明睿智。
“顾大勇,到底还有多少公里啊?”一个刀条子脸的士兵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他两眼圆睁,显得无神而呆滞,右手把枪当成拐杖驻地,像骨折了一样一瘸一拐地向前移动,显得机械而麻木,汗水淌湿了他的脸,但他却没有抬手去擦拭。
不是他有多坚强,而是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檐帽已经歪斜在一边,活像打了败仗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