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药酒之类,使之气血畅通。此亦所谓“饮酒开缘”,人之常情,并不算犯戒。
慧空看着黄酒,却不知想起什么,就忽然笑了:“对了,最近彭奴怎么样啦?这小娃子,有趣的很,记得有一回,偷喝了老衲一整壶子的酒,回过头来,觉得不对味,就问老衲说:‘方丈师父啊,这,这茶壶,该不是你当夜壶用了吧。你这样暴殄天物,是不对的。’说完,他就醉趴下啦……这,是去年的事吧?”
“这是上个月的事情呢。彭奴他因此高烧不退,险些丧命,病了月余,倒也没主动提起要到师兄这里请罪,如今这孩子变得暮气沉沉的,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留下什么后遗症没有……”慧衍不由暗自叹气,人越老就越易糊涂,想不到智慧如师兄者,竟也逃不出这等宿命。
说到彭奴,他倒也极喜欢这孩子的。就连一向极少赞人的师兄,也曾私下夸他“聪慧伶俐、极具慧根”,因此虽然彭奴喝了酒、犯了戒,但慧衍还是以“不知者不罪”的由头,不忍责罚于他。此后,大悲寺上下,对此事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当然,彭奴也可能是真的并不知情。一来彭奴没见过黄酒,二来这酒也是装在茶壶里头。那一日,想来彭奴念经念得渴了,也没细想,就一口气全都灌下去了。
“是呢,还真是前天才发生的事,是老衲记错了。”慧空捏起茶几上的小杯子,轻轻抿了两口,道,“不过说是去年也对……度日如年啊。”
慧衍心中一惊,方丈这“度日如年”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该不是……师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吧?
慧空仿是知道慧衍心中所想,淡然一笑,道:“老衲度日如年,彭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孩子,一心想下山去寻母亲,老衲也曾答应让他下山。他之所以不来见我,许是怨我没有兑现承诺吧。他平时表现得越是沉稳、越是安之若素,只怕下山的心,便越是坚定了。”
放下茶杯,又指了指慧衍,道:“你呀,也别再打他的主意了。你私下给他受了沙弥戒,不就是想传他衣钵,好好栽培,让他将来可以继任方丈吗?可难得这娃子一片孝心,咱们啊,就放他下山去吧。”
慧衍尴尬无语。原来师兄还是那个师兄,有些时候他看起来糊涂,可他知微见著,仍旧精明的很呢。
越老越糊涂,固是宿命。然,人老成精,此亦宿命也。
慧衍讪讪的点头,却是不无担心的道:“可眼下这孩子毕竟太小,外面又动荡不安,师弟实在不放心让他独自下山……”
慧空就意味深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