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呢?”
董安于道:“作为臣子,侍奉主君要忠诚。作为友人,对待亲朋要信任。治理地方,要敢于罪人。”
董安于此话一出,宰予和子贡立刻察觉到形势不妙。
他这段话,表面上是在阐述自己为人的准则。
但讲忠诚,是在隐晦的质疑宰予和子贡向赵鞅提倡仁政,这极有可能是包藏祸心,想要颠覆赵氏。
讲信任,是在辨明亲疏关系, 向赵鞅表明, 他作为赵氏臣子, 明显要比两个鲁国的外人更值得相信。
至于一个敢于罪人,则是在指责儒生们提倡的仁政,不过是为了维护一个好名声而异想天开的产物。
子贡正想开口还击,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侧目望向一方,发现宰予的嘴唇微动。
看他的嘴型,宰予说的赫然是:“别中了他的圈套。顺着他的话说,我们怎么说都是不对。”
子贡这才发觉自己急火攻心,险些着了董安于的道。
他赶忙闭上嘴,安心调理心境,尽全力压下怒气,让脑子重新恢复冷静。
而在子贡调整状态的间隙,宰予立马开口填补上这个空白。
刚才子贡说话的时候,他就认真分析过现在的形势。
董安于深受赵鞅的信任,一直未赵氏尽心尽力,如果从亲疏关系上入手,那他们只会多说多错。
而如果从施政方略上来攻讦董安于也行不通。
因为董安于虽然施行‘不赦之法’,但他督管下地时的表现有目共睹。
施行不赦之法后,下地确实如董安于所说的那样,得到了很好的治理。
在春秋战国这个节骨眼儿上,推行严刑峻法就是比提倡仁义道德的效果更好,秦国能够凭借商鞅变法一统天下就是明证。
所以宰予要想取胜,既不能从虚幻之处出击,也不能完全从现实角度进行论证。
唯有采用虚实结合的方法,才能从中看见取胜的希望。
宰予竭力思索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冷笑一声,昂首上前一步,朗声向着董安于拱手施礼,随后陈述道。
“您认为提倡周礼就是不用法治,这是不正确的。
刑罚,这是自古有之的东西。
但国家制定杀戮罪犯的法令,其目的是为了禁绝奸邪,而不是为了杀戮百姓啊!
《尚书》上说:义刑义杀,勿庸以即汝心。
刑杀必须要符合正义,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