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歌词了。我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首歌。”不过,有一个字眼非常鲜明,那就是“中国人”。
摩西站在那儿,抚mo着小楼的旧砖。从1945年到1947年,他与父母、姐姐和弟弟住在这里。突然,远处走来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子。摩西用上海方言打招呼:“侬好!”他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说:“阿拉中国人!”然后,他指着那幢小楼说:“阿拉犹太人!”意思是“我是中国人,我是犹太人”。
推车的男子有点困惑。偏僻小巷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白皮肤的外国人,还会讲这种难懂的方言。他看看摩西,然后看看我,又看看背着相机的日本女摄影师。“犹太人?”
摩西激动地点着头:“犹太人。犹太人。阿拉犹太人!上海犹太人!”
他们的嘴里冒出了一连串的普通话、上海话和英语,中间还夹杂着大笑和握手。他们其实并没弄清彼此的意思。不过,没过多一会儿,这个名叫一德(音)的上海男子在翻译的帮助下得知,摩西是著名的上海犹太人当中的一员,他从前就生活在自己居住的小楼里。他邀请摩西走进了他的家。
我们走进楼门,置身于一个阴冷潮湿的厅堂中。摩西指着埋头吃面的当地人说:“我们从前就住在这儿。这是一个房间,过去还有玄关。现在是餐馆了!”餐馆后面是一段很陡的楼梯。一德搀着摩西上了楼,走进光线昏暗的房间。一个名叫笑梅(音)的中年妇女扶着摩西的手臂,让他在最舒适的椅子上坐下。当他开始讲上海话时,她看看一德,格格地笑了。很快,三个人都开怀大笑,像久违的老朋友那样交谈起来。
一德说:“犹太人!哈哈!”“犹太人是好人。”摩西回应道:“中国人!哈哈!”“中国人是好人。”
他们都大笑起来。摩西说:“来。”一德照他的话做了。他们彼此拥抱。他要我帮忙翻译:“告诉他们,我很感激。中国人对我们太好了。告诉他们,如果没有中国的庇护,我在劫难逃。”他移开了视线,低声自语道:“上海。”
“我觉得自己回到了家”
在一个晴朗的秋日,摩西俯在上海外白渡桥的栏杆上,隔着黄浦江眺望设计新颖的摩天楼。他穿过苏州河,来到拥挤的虹口区。他回忆说:“我小的时候,江那边什么都没有。”我们面前是工人居住区,到处都是两三层的旧房子。门大敞着,能看到老人一边吸烟一边打牌;妇女坐在台阶上,用红色的塑料盆洗衣服、洗胡萝卜;矮小结实的男子扛着铁锹走过。他说:“我们住在这儿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