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芜听了，一骨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由着明升半跪着给穿好鞋，扶着往门外去。由芸娘在前挑了灯引路，七弯八拐到一处厢房，五人快步进了房门。

木香躺在榻上，正哭闹不休，四肢乱舞，口里喊着姨，姨，姨。元芜上前坐在床沿，想着伸手去抱木香，双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贴着木香的耳边，轻轻道：“木香不怕，姨在这里。”

木香仍是哭闹。元芜费解，望向丁凤霜。

“老朽先前替女娃把过脉，脉象并无大碍，只是现下见她情状，只怕有些不妥，需得老朽试一试，方知是何故。因此特请了二位来。”

一旁，鲤儿手持一面光镜和大锣。丁老接过大锣，立在屋中央骤然猛击一下，夜深人静，声若贯雷，屋里几人俱是一惊，丁老立即用手捏住大锣，声音戛然而止，而木香啼哭依旧，丝毫没有反应，甚至不曾看向这边。丁老一面敲锣一面趋向木香，敲了一会儿，木香却仍旧是没有反应，便停下来。元芜神色大变。随后又命鲤儿抱起木香，用光镜置于烛火边上，对着木香照，俱是没有反应，只一味胡乱拍抓鲤儿放在木香脖子上的双手，口中仍是喊着姨，姨，姨。双目涣散，没有焦点。

元芜骤然观此变数，怔怔不能出声，脸色苍白如纸。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木香，口里喃喃：“怎会如此？”

明升见元芜神色，即刻问道：“可有治愈之法？”

“恐是砸中了要道，淤血积于脑中所致失聪失明。因着年幼且囟门将合，此种失聪失明或许是一时。若是成人，可用针灸之法，可引毫针刺风府、风池、玉枕、天冲、承灵、目窗、上星七穴，久而久之，必定见效。”

明升看了一眼元芜，见她全无说话气力，问道：“老先生之意是成人可用此法，若是孩童用此法则不一定见效？”

“一则，幼儿血管细微，穴道深浅位置拿捏不似成人容易；二则，幼儿体质没有定性，不像成人，人人都有自己的体质秉性，可针对个人体质施针，尽力避免后遗之症，而幼儿见效尚不能言说，置于后遗之症实难预测。且不说，幼儿不会乖乖坐着任你用毫针扎，施针难度更胜成人。”

丁凤霜一番话下来，元芜只觉万念俱灰。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木香尚不足两岁，日复一日，也便口不能言，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

“然，老朽有一至交好友，最善针灸，也曾为幼儿施针，医术精湛。或许他能为这女娃寻得痊愈之法。”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元芜冲到丁凤霜身旁，毫不迟疑，就要跪地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