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了……困死了……”
此刻,破败城墙上的一个肮脏角落里,一个双眼缠着绷带的士兵躺在血水中喃喃低语。
“困死了你就睡觉,别一直叽叽歪歪的,烦不烦。”另一名左腿断掉的老兵倚在墙角,带着倦意骂道。
“耳机呢……耳机呢?!你们不能这样!我要求保障我的生命权利……”一个右臂吊在胸前的新兵和把他架过来的宪兵起了争执,被后者一巴掌打倒在一捆干草上,这就是伤兵的床。
“你大爷的,老子的耳机都烂了,你这种累赘也配用耳机?”宪兵一脚踢在新兵的屁股上,骂骂咧咧地走了,任凭新兵怎么呼喊。新兵的嗓子喊哑了,猛地咳嗽起来。一阵令人恶心的恐怖嚎叫从城墙下面传来,他死命地捂住耳朵。
断腿老兵打量起他来。“参军几个月了,小鬼?”
“两周。”新兵腼腆老实地回答道,又盯着角落里那位失去眼睛的士兵,“那位前辈没事吧?”
“他是西里区城墙保卫战的幸存者,在这躺了四天了都没人把他抬走治疗,估计是让他等死了,挺可怜的。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也都跟他一样不正常了。”新兵不安地看着那名士兵,他一直在机械重复地念着“困死了”,从未停歇。
“您呢?”
“早班站岗的时候,有个失神者砍的。真他妈的邪门了!我看到它从底下一直往上爬,一直爬到了城墙上,那手臂跟刀子似的,一下把老子左腿砍没了。这下老子肯定没法活着回去喽!”这最后一句话甚至说的有些轻松。
“您没开枪?”
“邪门就邪门在这。我都上膛瞄准了,也看清楚了它有几只眼睛,都长在哪——却怎么都开不了枪!那个丑怪有4个头,长了只手,居然在喊我‘老公’——我那时候戴着耳机居然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跟我死去的媳妇一模一样!”
说到激动的地方,他居然用一条腿站了起来,几秒后后猛然摔倒,疼得他惨叫。
新兵走过去把他扶起来,慢慢地倚在墙上。“您的妻子是,是不幸被【失神者】……”
断腿老兵苦笑起来。“我儿子出生的时候她就难产死了……年前的事情了吧,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你在当兵前是干什么的?”
“帝国大学二年级学生,法律专业。”迟疑了一会儿后,新兵腼腆地说。又一阵哀嚎传来,他拼命地捂住耳朵。
“别捂了,一点用处都没有……真厉害啊,全国第一的大学……我家那浑小子成绩不好,硬生生地被我塞去了南方一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