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吧。”
简-艾斯露出微笑,用圆扇将烤炉里的炭扇红,飘起更多黑色颗粒物,“潘兴还说过‘人会忘记自己想忘记的事,是自我欺骗,更是许多罪恶的良好掩饰’。”
“我很赞同这句话。”
略微轻的声音随火炭的“噼啪”声一同升起。
安娜公主拒绝了罗斯玛丽搬来的椅子,于所有仆人的惊惶无措中坐在了毛毯上,并且伸手摸摸这触感极好的皮,慢慢答:“那你忘记过什么事呢?”
一杯蜂蜜水和鲜果放入了毛毯上。
老女巫指挥着女仆们在花海里忙碌。
简-艾斯无声看着月光下的景,垂下了眼睑:“我只遗忘了很多痛苦的时候,”他声音轻的风都在悼念,“就像宿醉,人喝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清醒,历历在目,却在第二天醒来时记不起很多事由,摸摸自己的钱包,或者看看身上的伤才揣测到自己昨晚有多荒唐。”
明显属于平民的语让安娜伸手端起了水杯;优雅喝一口,没有任何斥责。
“我七日维新的时候就是这样。”简-艾斯转过头看她,手掌摊开,薄唇抿出平弧,“还有我八九岁的一段记忆,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我在那个时候也经历了强烈的痛苦吧。”
“你能记起所有的事?”安娜偏头对上艾斯的视线,耳坠上红宝石发亮,让人不敢回应。
“是的。”简-艾斯点点脑门,笑得自然且温和,“这是我除了神体之外的另一天赋,从小就有,就像一本书,我能随时随地翻到我所经历过的事,虽不能确定太多细节,但也帮了不少我的忙。”
安娜到此不搭腔。
已经来来往往十多次了,简-艾斯当下捏捏眉心,闭目答:“我还记得那天是个晴天,你穿着白色长裙,在克里曼沙的白色花园里作画,门边是南瓜款式的巫师马车,你画着花与蝴蝶,铅笔的素描,我现在想起来颜色都有些单调。”
身边的公主殿下气息变柔。
简-艾斯将处理好的橙嘴鱼放在盘子里用竹签穿起来,洒上香料,在罗斯玛丽的监视下为鱼肉按摩入肉。
“这听起来,你好像也很怀念这里。”安娜接上话,双手叠在腿上,饶是在毛毯上,依旧坐得端庄典雅,散发高贵气质。
“如何不怀念呢?”烤炉逐步升起热浪,风吹起几片火星,黑发少年眯起眼睛,双手放在炉上,像是弹奏乐器般起伏,“鹰盾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经历过的所有大雪都在哪里,还有战争……总归有太多难忘的事,有太多命运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