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心灰意冷,我随手将没读完的晚报扔在一旁,又把头倚靠在窗框上,像要死了一样闭上眼睛,懒懒的打盹儿。
约莫过了几分钟,我觉察到自己受到了侵犯,不得不睁开眼观察周围。对面的姑娘不知何时坐到我旁边了,并且固执的想要打开我旁边的车窗。然而厚重的玻璃窗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开。她那充斥着皲裂的脸颊更红了,她不停的吸着鼻涕声,微弱的喘息声,不由分辩的闯进我的耳际。她这个糟糕的样子令我心中生出了几分同情。苍茫的暮色下,只能看见两旁山脊上干枯的草,此刻直逼到眼前,由此可见火车马上就要驶进隧道了。我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要打开车窗。不,我只能说,她也许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就这样,我抱着不快的情绪,希望她永远也打不开车窗,冷眼旁观着那双生了冻疮的手费劲要打开车窗的情景。不一会儿,伴随着凄厉的鸣笛声,火车冲进了隧道;同时,姑娘费尽力气想要打开的那扇玻璃窗“咯噔”一声落了下来,开了。方形窗洞,瞬间涌进来一股浓黑的煤烟和令人窒息的烟屑。我来不及用手绢捂住自己的脸,就被喷了一脸的黑烟,原本就嗓子不舒服的我,立马被呛得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却根本不在乎我,她把头伸到窗外,一动不动的盯着火车行进的前方,黑暗中刮来的风将她绾着银杏髻的鬓发自在飞扬。煤烟和灯光里,姑娘的形影清晰可见。这个时候,窗外渐渐明亮起来,泥土、枯草、水的不同气味凉凉的扑到我的脸上,我这才停下了咳嗽,否则,我一定会痛骂这个姑娘一顿,让她关好窗户。
可是,这时候的火车已经平安驶出隧道,经过枯草山岭中凋敝城郊的道路岔道。道路岔道旁边,简陋的茅草屋顶和瓦房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约莫是扳道夫正在打信号吧,一面陈旧的白旗在空中摇曳。火车才驶出隧道,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道岔的栅栏后面,有三个男孩子并肩站在一起,三个人的脸蛋红扑扑的。他们个子都不高,就像是被低沉的天空压的。深山的衣服颜色,跟镇郊荒凉的景物一样惨淡。他们一起抬头远望火车经过,齐齐举起手,扯着嗓子尖叫,听不明白喊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刹那,把头伸向窗外的姑娘,伸开满是冻疮的手,左右摇摆,令温暖的阳光映照成令人欢喜的金色的五六个橘子,突然从窗口往目送火车离开的孩子们头上落下。我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立刻了然。约莫是姑娘要去当女佣,从窗口扔出去几个揣在怀里的橘子,犒劳专门来岔道旁送别她的弟弟们。
暮色苍茫,笼罩着镇郊的道路岔口,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如鸟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