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前来宿娼的。
朱门商跟着父亲躲过几次妓院赌场,渐渐懂了这些道理。父子周游江湖,各地停留不过三五个月,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山渣混了决明子做成药丸,卖个十文钱,是给水点的价;若遇到火点,一颗去心火的天王救心丹能卖出一两白银来。这样的日子逍遥惬意,又能见各地风水人情,好不快活,要说唯一缺点,就是交不着朋友。
十二岁那年,朱门商跟着父亲到了贵州同仁,那是青城派的地界。他们挑了当地最好的福顺客栈入宿,开始“施医”。
时值入冬,天气渐冷,市集中路人渐少,“粘子”圆不顺。朱门商注意到一个苗家少年衣衫单薄,坐在胡同口看父亲卖把式,等自己跟着父亲走了,他也离开,到了第二天,父亲来了,他又跟着父亲来。
这少年约摸比自己大个一两岁,许是生活不济,瘦弱矮小,比自己还矮些。朱门商判定他是个水点,他就只是定定看着父亲变把式。
可行骗这回事也讲机缘,同样卖弄钢口,变把戏“圆粘子”,临场情况各有不同。人群虽来,还要他们开口问,越问越能显摆本事。要是人多却无互动,场子外热内冷,那只有场面,没杵儿可挣,有时三两个人上来,一变把式,立有回响,人就越挤越多。
这一回朱父算交了霉运,观众虽多,可围观的只是看看,既不求医也不询问,过了一会人群就散了。这下朱父愁了,做大票需要火做,他要先示人以富,人家才相信他不是骗钱的,因此住的客栈,吃穿用度都是富贵气派,他上回开张已久,这样下去,再过半个月,只怕得闹饥荒。
没法子,硬着头皮也得上。到了第四天上,人群又来,那苗族少年也混在街角。朱父医治了几个胸闷咳嗽闹风寒的,说完“施医三年,不收分文,还有哪个要上来求医的?”场子里冷冷清清,没人搭话。
眼看着这一天买卖又不成了,朱父叹口气,打算收摊,转往别处营生。那苗族少年突然眯着左眼走入场子,大声道:“我一只眼睛瞎了,大夫,能治吗?”贵州本是汉苗混居,有苗族孩子并不足怪,怪的是朱门商注意这少年许久,他平时看着父亲变把式,一双眼睛贼溜,几时又瞎的?他心中怀疑,担心是来端场子的,拉了拉父亲衣袖示警,低声说道:“不是出了鼓吧?”
朱父也觉纳闷,小心谨慎,翻开少年左眼,见他左眼红肿,满是血丝。少年抓着父亲的手,哭叫道:“求神医救命!我还年轻,这眼瞎了活不成啊!”说着手指抠了一下,似是打暗号。
朱父顿时心里有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