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立领边的一圈绒毛裹着他白里透红的脸蛋,走出门去,几个小孩都看傻眼了。
一个男孩呆呆地说:“小满哥哥真、真漂亮。”
扎双髻的女孩忍不住笑:“小满哥哥是男孩,怎么能说他‘漂亮’。”
“那……英俊?”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看虞小满,又看向一边的陆戟,“陆将军才叫英俊倜傥呢,小满哥哥就是漂亮啊,像天仙下凡。”
虞小满听着害臊,扭身要回屋里去,被陆戟扣住门不让进,还固执地拧着脖子不看他。
陆戟拿他没办法,温声劝道:“天放晴了,出来透透气吧。”
说来奇怪,陆戟成天冷着张脸,却很招小孩喜欢,尤其是男孩,对他手上的剑充满兴趣,还吵吵嚷嚷地求他教几招。
索性待在这儿没旁的事,陆戟捡来几根枯枝发给孩子们,教给他们一段军中常练的招式。
男孩子们学得认真,扎个马步都力求大腿与地面平行,个个板着小脸煞有介事,仿佛真参了军。
陆戟没拿军中的标准要求他们,只告诉他们在家也可以这么练,对身体百利而无一害。
有个男孩问:“那若是上战场呢?怎样斩杀敌人?”
另一个男孩也心急:“剑那么沉,我一只手都提不起来。”
这回陆戟没有为他们答疑解惑。
低头看向手中为出鞘的剑,他说:“拔剑不是为了争名夺利,更不为光耀门楣。”
男孩们不解,问:“那是为了什么?”
陆戟扭头,看向坐在屋檐下埋头绣花的虞小满,冬日暖阳洒下,衬得他眉眼安恬,宁静得如同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
看了一会儿,他说:“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虞小满心思敏感,早就察觉到陆戟在看他。
他假装不知道,心慌意乱差点扎到手指,后来在身旁小姑娘的提醒下,才发现自己错将黄线当成红线,绣了半朵颜色古怪的牡丹花。
鼓着腮帮子拆了半天,待换上新线,已然疲惫困乏,没了再绣一遍的兴致。虞小满放下绣绷,趁那边还在热火朝天地练兵,站起来活动筋骨,沿屋前小路往海边走去。
与北方的雪虐风饕不同,这里太阳刚出来雪就化了大半,剩下的薄雪被来回疯跑的孩子们踩得结实,一脚上去嘎吱响,却不会陷进去,亦不至打滑。
雪后的海似乎比往日收敛几分,海浪都细细绵绵,一层接一层不争不抢地往岸边涌,天空被融成烟青色,银装素裹,海天一线,美得叫人不舍得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