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地向前铺过去,消失在雾蒙蒙的远方。
河堤边上种满了杨树,堤高风大,冬季的这个时候,叶子早已经被风吹个精光,好多麻雀和乌鸦在树枝上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杨树右边再往下是一条人工渠,渠里没有一点水,盖了一层落叶和枯草,枯草间点缀着不少生活垃圾。
焦安清楚地记得,他小时候从这条路去柳林镇,这里还是一条土路,渠里还有清澈的河水,水边还长了很多水草,经常碰到有人在边上捕鱼。但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
他走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这个时候的江下村,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了,村子里几乎只剩下老年人和小孩子。
进村的一路上,除了碰到一个挑着郎担,边走边吆喝着卖豆腐的大叔,再没遇到其他人,只是听到不少狗叫的声音。
天气不太好,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路边的槐树光秃秃的,路边积了不少快要腐烂的树叶。他离好远就看到他祖母正跟邻居家的一个老奶奶坐在门口的石板上聊天,他赶紧走上去跟他们问了好,随手放下书包和手里的东西,坐在石板上休息了一会。
几十年以来,祖母养成了一年四季每天早中两顿饭的习惯,每天晚上都不再吃东西。他祖母进了厨房要给他做饭,他上前搀扶了她,说帮他烧火就行了,其余的他来动手。他肚子的确已经饿的不行了。
他吃了两碗面条,边吃边陪祖母说着话。祖母跟他说,只有他六叔在家里,其他叔叔都在出去打工了。晚上七点不到,祖母说有点犯困,就早早去睡了。
他没有早睡的习惯,就关了门,拿着手电筒去了他六叔家。
刚到他六叔家大门口,就听到屋里面传来几声呛人的尖嗓子。
那是他六婶子在哄她七岁的儿子吃饭的声音。她见焦安来了,就赶紧拿了把椅子递给他坐下,并问他吃饭了没有。
他六叔也在一边坐下,陪他聊天。
只见他翘着二郎腿,略有些忧虑地说道:“这下半年村子里不太平,隔三差五都有贼过来,村后边有几家都被贼偷了,都是后墙被凿了大洞,然后钻进去,值钱的都被弄走了。村子里哪有多少年轻人呀,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的小的,再就是身体不好的。一到半夜,狗就叫个不停。”
焦安往门外看了看说,“咋没见恁家的那条黄狗呢?”
他六婶子看着他说:“咦,那条狗早没了,上个月我去自留地刨红薯,狗跟着一起去了,就卧在地头的路边上。我只顾着在地里干活,也没留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