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点。
方峥已经失去了意识,三崩子为什么叫三崩子,就是因为它会蹦,它的减震系统基本上等于没有。方峥趴在车斗子里被颠得上下乱跳,一张大脸在他的精心呵护之下并没有受什么伤,但在这一顿颠簸之中全然破了相。
戚寒玉眉头紧锁,她没有任何办法给方峥治疗。既然已经摆开阵势,那她相信,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即便到了医院,也难逃一死。她冷笑道:“这帮老家伙,下手跟以往一样狠,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们留在此地了。”
她稍做沉吟,凑到王师傅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地址。
王师傅点头,他对整个小县城的大街小巷都了然于胸,绝不会出差池。
在方峥和戚寒玉逃离10分钟后,之前的那条长街竟然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一丝血迹,更看不出任何打斗破坏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留下丝毫证据……
警局,审讯室。
葛援朝坐在桌旁,手铐和脚镣中间穿过长长的铁链,一头固定在地面,另一头固定在桌上。他深陷的眼窝内满是疲惫,从他被戚寒玉和方峥送进来之后,他就没有休息过,一直在交待案情和细节。
他的生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等死的过程是痛苦的,每一分钟都更接近死亡,每一秒钟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葛援朝对面坐着一名警员,他面白无须,戴着夹鼻金边眼镜,一对嘴唇薄得像刀子。他突然顿了顿,藏在桌下的手里拿着一枚拇指般大小的遥控器,他轻轻按下开关,摆放在周围的摄像机的工作指示灯突然灭了。
他压低声音问道:“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葛援朝有些吃惊,他究竟在问什么?这和案情没有任何关系。
警员抬手扶了扶镜框,沉声道:“应祝大鼎,诚峙中承。”
葛援朝听到这八个字后,一双绝望的眸子像被火星点燃的煤油,炙热而疯狂。
如果别人听到这八个字,简直可以说是狗屁不通,词不词,句不句,语不语,鬼画符都比这个更有看头。但葛援朝却深谙此意,压抑着激动,颤抖道:“终于等到你了。”
“你辛苦了。”警员快速问道:“不要浪费时间,很不安全,告诉我东西在哪?”
葛援朝大口喘着气,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回道:“三楼资料室旁边的垃圾桶。”
“谢谢。”警员立刻站起身,在走之前他回过头,黯然道:“你父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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