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化学味道的世界。
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昏暗的光线使这里看起来更加老迈,更加摇摇欲坠,似乎吹口气儿就能将这两排农舍吹成飞灰。
这两排农舍少说也有二十几家,但奇怪的是,你却听不见任何人发出的声音,连灯光都没有。
静。
死静。
寂静。
方峥感到后脖颈子凉飕飕的,毛骨悚然的气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荒山野岭,陈旧老屋,就差一只大黑猫突然窜出来吓人一跳了。
戚寒玉引着方峥来到一处院落,院里荒草疯长,堪比人高。荒草中间立着两层土坯房,房山头里长着花花绿绿的狗尿苔。在如此茂盛的草丛中,竟然听不见蚂蚱臭虫的“稀落”声。
这片隐藏在海岛中的两排农舍,似乎已经死了!
用死来形容土地和房子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但它们确实死了。
“走。”
戚寒玉举步走了进去,倒在地上的门板溃烂成絮,一脚踩上便踩出个深坑。屋内阴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凹凸不平,疙疙瘩瘩。
她没有停,沿着屋内生满铁锈的楼梯,来到了二楼。方峥跟在她身后,憋着一口气没敢吐,脚尖小心翼翼地点在楼梯上,每一步下去都踩得整栋房子发出咯吱的呻*吟声。
二楼比一楼要清爽干净许多,水泥地面落着溥溥的尘埃,墙上挂着吊尾巴灰。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光徒四壁,一股阴冷的感觉顺脖领子直抵脚心窝。
戚寒玉不言不语,她井然有序地执行着自己的套路。
只见她打开黑色长条手提箱,里面杂七杂八各种电子产品和连接器,她十根纤纤手指灵活舞动,不多时竟搞出一台远距离收音器。她把那广播喇叭一样的家伙立在窗前,接上耳机试了试,然后满意地点了下头。
她又在背包里拿出单反相机,配上远距离长焦镜头,三脚架支在暗影里,将镜头对着窗外的另一片农舍。
方峥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甩着手干瞪眼。戚寒玉的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简洁而有效,从不干多余的事情,方峥只觉得她在工作的时候就像是艺术,赏心悦目的艺术。
10分钟后,戚寒玉坐在折叠椅上,戴着耳机,眼睛凑到相机前注视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个临时办公室。
方峥想了想,跟着老板出来打工,不能表现得太傻,他得干点啥事以示自己是值得拥有的。他放下背包,猫着腰爬在窗台上,举目远眺。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