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头大身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活像一截直立起来的蔫萝卜,明明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却不足十岁。小九不由得想起郢城首富任家本善师兄的漂亮小孙儿,与眼前这位简直天壤之别,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算了,好歹师兄并非为富不仁之人,且曾为她慷慨解囊,她此番抱怨倒显得忘恩负义了。只是可怜那“萝卜头”孩子家中再无亲人,爷爷一去便剩他孤身一小儿,小九带花少帮他料理爷爷的后事,询问他接下去有何打算。
这未成年的小孩儿哪懂得什么打算,局促地揪着自己的衣角一言不发,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又大又深。
小九蹲下身与其平视:“要不……你跟我们走?”
可花少一听,不行,他恨不得日日与小九独处,提前养一个“拖油瓶”,着实不利于他的终身大事。当即他伸手将小九拉在自己身后,示意她稍安勿躁,看自己出马。花少斟酌一个慈爱的笑挂在脸上,轻声发问:“孩子,你家可有田地?”
“萝卜头”小孩儿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讲。
花少换个问法:“乖孩子,告诉哥哥,你会种地吗?”
小九小声嘟囔一句“好不要脸”,那么大岁数让人家小孩儿叫你哥哥。
但“萝卜头”小孩儿终于有了反应,朝花少点一点头。
花少再接再厉:“粮食和蔬菜都种过?”
“萝卜头”小孩儿再点一点头。
花少脸上的笑容更甚,双手扶小孩儿的肩,仿佛为其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坚定道:“我相信,爷爷不在,你一个人也会照顾好自己,像个男子汉那般勇敢地活下去!”
一旁的小九却越听越觉得别扭,自花少背后探出身来:“胡说八道什么,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照顾自己?”
花少转头看她,无辜辨道:“有田有地,会种粮食和蔬菜,自给自足,何乐而不为?何必委身依仗他人?何必盲目去拜什么财神?何必束手叫自己活活饿死?”
“不,不是这样。”“萝卜头”小孩儿颤抖着声音打断小九和花少的争论,深深埋下头去,话却多将起来,“我家种的是城里人的地,有了收成要交租交税,剩下的还要拿出一部分去换银子,有了银子才能买油买盐买布买棉花做衣裳,这些都是不可少的。但是财神老爷不庇佑,一个铜板也攒不下。遇上收成不好的时候,日子就更难过了。县太爷也救济过,但是没起多大作用。慢慢的周围大人都认命了,以为不管怎么辛苦也改变不了穷日子,也就懒得再去争什么,有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