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天降大事于不晓得哪个人,大家心里都很激动,激动而又惶恐。书衡也在惶恐,至少看起来很惶恐,不过不是为着和亲而是为着礼仪培训班。她,皇家礼仪培训课终于还是开始了。
面前的麽麽果然不愧为最凶残,看她笑的和蔼可信,慈眉善目,优雅的举起手指,调侃国府又闲聊贵女,红唇开合间好像含着一颗血渍呼啦的樱桃。“县主,请您这边来。”
书衡很乖很听话的行礼。
她坚信自己如今的福礼是挑不出错的,从裙府的摆动到腰部的曲线到下巴的高度。别她往日飞扬跳脱,那其实是放荡不羁爱自由,自己不想拘着自己。要逼她动真格,书衡是绝对不会跌面子出三相的。
然而麽麽还是不满,“错了县主,您是主子,我是仆,因着礼仪麽麽的身份,你得行礼,但您不用行的这么恭敬。”
书衡“诧异”而又“茫然无知”的抬头,一幅渴望受教的模样。麽麽很满意----还以为这个未来秦王妃有多难搞。“下巴昂高一点,眼神向上一点,看着我,带着点傲气看我。”
“好,现在你面前的是太后。”
书衡微微挑眉,看着摆在椅子上的一件五彩丝线绣金凤明珠宝衣。
“这是太后穿过的,见之如见太后。行礼,问安。”
书衡看着摆在椅子上那件狐假虎威的凤皮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她看看连个垫子都没有安放的地板,嘴角一勾,人就跪了下去,眼神真诚,笑容美好,仿佛面前坐着的就是太后,而书衡非常诚挚的祝福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不够,还不够!这弯度不对,要弯成镰刀弧,手肘不要太高,第一次见太后,是不兴露出脸的。”麽麽拿着软软细细韧性极好的柳条小棍敲她的腿。
书衡心道我早就不是第一次见她了-----而且,你没必要一开始就上棍子的。
有了第一次见太后,接下来的流程就变成了:端午节见太后,中元节见太后,千秋节见太后,上元节见太后-----下雨的时候怎么见,下雪天怎么见,太后有什么奇特的忌讳,奇葩的癖好。比如,端午节的时候络子里一定不能放鸭蛋,太后讨厌鸭蛋,中元节的时候祭鬼,太后喜欢红衣,辟邪,你一定要穿红的,太后过生日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说福语只说一句,所以一定要凑成两对四句-----慢慢的,书衡感觉宫廷礼仪的核心变成了如何讨好太后,宗旨就是如何不惹老年人生气。
若是别的柔顺温和的女孩子一定就听了,而且还会做笔记,而且还会对这个麽麽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