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意的相公。
不过现在,当事人书衡可完全没想那么多。袁国公刚回京城便病了,一方面是疲惫,一方面每年这时候固定不适。申藏香伺候婆婆,甘玉莹只顾自己嗨,连卫玉琴都去广济寺烧香了,董音快一年不出门了,不晓得是不是关在家里绣嫁妆。自己一个人没意思,暂时又没有结交新朋友的*,不如回家尽孝吧。
-----真是了无趣味的一次春游啊。
恹恹回到府中,书衡略作休息,自己写了一张字,来到了荣华堂偏厢,夫人不在的时候,袁国公并不歇在正室.
书衡这个爹爹对有些事情很随意,比如得了多少俸禄多少赏赐多少馈赠,一股脑塞给袁夫人保管,自己从不过问。今年要扩展什么银子生业,采购多少物资下人,多少人事变动,也尽由夫人,大约某天忽然发现咦,那个长随有点眼生。袁夫人笑着说公爷眼生的下人多得去了,您那里人手不大改,哪里理会到这些?所以,久而久之,袁夫人带来的几房人似乎比定国公原有的还有体面些。但随意的袁国公不会在意这些-----心思全放在朝堂的男人,对妻房内宅仆役争长短的这种事,当闭眼则闭眼。
但他对有些事情又有点强迫症一般的讲究。比如换衣服。去月心庵要换衣服,进荣华堂要换衣服,到外书房自然更要换衣服。哪怕同样都是去月心庵,焚香礼佛时候的衣服,抄经读经的衣服,也是不一样的。吃饭的时候或许还是这一件,那等到逛园子的时候铁定就换另一件了。
再比如摆件,若是自己百宝架上的兽首衔环内白三人足青铜坊变成了长沙窑梅花小鹿听风瓶,那他绝对第一时间就能察觉,一边翻箱倒柜把东西重新捣腾出来,一边告诉自以为细心周到的下人:“蠢货蠢货,哪有听风瓶不放在壁镂里放在格子上的?”然而下人告诉他这是夫人的意思,他就会立即改口:“这玩意儿长的是细脚伶仃欠碎了点,不过不需要高格珍藏,这庄重古朴的紫檀架子还是得摆肃穆的青铜器。那纤巧的瓶子还是放到花影帘子后面的宝瓶镂上吧。”
书衡都看的出来袁夫人于这些事上更不拘小节一些,其实大概就是哪天忽然得了个瓶子,呀,真美,真别致,放到相公那里去,他喜欢-----然后兴致勃勃的亲手摆上去,完全不会想太多-----这真是美丽的误会。
这种一次次放东西换位置的事情书衡已经看了这么多年,她很好奇为啥两人不讲清楚,最后发现言语多余,袁夫人豪放不羁而又乐此不疲,袁国公只好随她去并强迫自己也乐在其中,最后变成了一种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