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锦绣江山,数载尘封的思念。平日案牍的操劳里,唯有深夜,能让我肆无忌惮的回忆久远的过去。
十六年,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人这一生本就没几个十年,晃个眼,时间就像流水似的,说流走就流走了。唯一不同的,别人那里是桃花,我的记忆里唯有半截枯枝,越回味越觉得不堪。
记得儿时,母皇和父君还在,独享宠爱的我在阖宫里过活的风生水起。父君时常叫我读诗书,可我却极烦那些冒酸水的东西。仗着受宠,过的比两个姐姐还得瑟,于是央了母皇不想去课堂读书,母皇虽无奈却也允了。我喜欢骑射,国策,也不怕我逾礼,母皇请了太傅亲自教授我。
彼时,我能在宫中打马而过,遇见君侍也不用行礼。但父君不同,他虽是贵君,但凤后却处处刁难。我咽不下这口气,十五岁那年因着一件不睦的事,直接提剑闯进了凤后宫里。
大哥同我交好,此刻却也只能护着自己的母亲。齐氏吓得花容失色,硬是端着一副做作样子,在侍人后面不顾仪态地破口大骂,骂我混账东西,让我去死。
他人前装得尊贵,人后就像一个泼夫。我为母皇感到不值,她竟会娶这样一个男人,真是玷污了皇宫的贵气。大哥力气弱,没拦的住我。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被我用剑喝退,最终我提剑指着齐氏,警告他不要动我父君,否则下次我会让他变成一堆烂泥!
谁成想,他竟然被气昏过去。事情始末传到齐氏一族口中,他们将一切的由头归咎到父君身上,说父君出生低贱,不会教养皇子,该将父君打入冷宫。文武百官皆是齐氏的狗腿,上百封折子齐刷刷的往母皇案上递。我原成想,母皇那么喜爱父君,必定不会迁怒与他。但我料想错了。
某天夜里,母皇和齐氏来父君宫里,看着齐氏满脸的幸灾乐祸,我一肚子的气,却被侍者紧紧拦在屏风之后。
母皇和齐氏坐在桌前,围了一排的侍者为他们添菜。曾经属于父君的宠爱被夺走,母皇面无表情的夹菜,但却妥帖的照顾齐氏那个贱人。可父君就被母皇下令在一旁跪着,直到撤了膳食。
终于,母皇将视线转移到父君身上,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母皇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对父君明明很好,半点舍不得他受委屈,可那日……我竟然生出怨怼来。
母皇质问父君,可知罪?父君答道,他知罪,因我顶撞凤后,他管教无方,自愿受罚。母皇淡淡道,凤后为人宽宥,不愿怪罪。但朕却必要罚你,免得你不识尊贵,不懂礼数。如此,就去冷宫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