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我护送质子回国,十万将士沿途护送。
那时几近年末,百姓们都忙着置办过年,途经的城镇皆是一副红红火火的景象。
初雪,温度骤降。
街道上,大雪飘飞,积了一脚深,不见行人。枝桠上压满了积雪,呼气瞬间结冰,稀薄的空气冰冷刺骨。
我放下厚厚的帘子,将视线移回车内。
他围着狐裘披风,垫着枕头靠在车壁上。膝盖微微曲起,手搭在上面,翻着一本书。
雪白的狐裘,蓬松的毛领,拥着他,底下的血红衣袍更显夺目。
他微微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掩盖了额际,挡住了半边侧脸,侧面的轮廓却愈发清晰。
斜飞入鬓的眉毛略微有些张扬,挺俊的鼻梁隐含薄情的弧度,微微抿起的唇却消融了一丝阴冷。
他的手无意识往披风里塞去,顺带着又翻过了一页书,见此,我将火炉往他身侧移了移。
再次翻过一页,他突然悄无声息的开口,“你不冷吗?”
“你在跟我说话吗?”
“嗯。”
“我不冷。”
半盏茶后,他将书合起,放在小几上。暗黄的纸张,严整的装订,廋金的小楷写着三个字“国策论”。
那本书不厚,很薄,虽然很久了,但很整洁干净,足以看出主人对其的珍爱程度。
“这本书,它是谁写的?”
“我的老师。”
“楼右相?”
“嗯。”
“那上面的批注全是你写的?”
“嗯。”
没错,这本书是我送给染樱的。他一直带在身边,自从启程就一直在看。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本书?”
我笑着摇了摇头,手指点向书面,“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借此得到什么。怎么样,可有所收获?”
“中肯之言,但有些地方实在乏味。”
“说说看?”
“书里写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其实,倒不如说,富则国治,贫则国乱,此则必先富民。”
“富则国治,贫则国乱?不错,很有见地。”
“不要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评价我!”他拿过书去,颇嫌弃的看着我,我一阵失笑。
没想到,他还是个不愿吃亏和占下风的性子。
“好,我不评判你。你随意,好吧?”
“嗯。”
真是的,拿着我的书,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