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绿了黄,黄了落,落完了又发芽,他就一直站在那,从未变过。他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他睡着了。他仿佛能感觉到我在看着他,他冲着我的方向,万般祈求:“花儿,你是不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了。是不是我娶妻了,你生气了?我不喜欢她的,只是爹娘逼我娶的。”
你娶妻成家,我会替你高兴的,我怎会生气呢?哥哥。
“花儿,当她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我准备去找你的。家里有她,有了孩子,爹娘就不会伤心了。可是我怕你回来找我,我却走了。”
“花儿,我一直想她若生一个如你那般美丽的女孩该多好,我看着她,就可以不那么想你。”
“花儿,她生了个女孩,我好高兴。我给她取名归归,你什么时候归来呢?”
“花儿,我以为我可以不那么想你了,可是,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我就想起小时候的你。你回来给我看一眼好吗?你若不想见我,我可以躲起来,就默默地看你一眼…”
“花儿,爹娘都不在了,我也要老了,你再不回来,就看不到我了…”
“花儿,我要去了,你还不回来吗?”
“花儿,其实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我知道会被你鄙弃,但我还是要说,我怕没机会说了。”
我看着他由青年到中年,忽然满鬓白雪,苍老了容颜。只是他念叨的名字一直没变,只是他念叨的花儿一直没回去。
花儿是我,我却在这,没有回去。我是不是没有脑袋,对我好的人,我一直在伤害他;伤害我的人,我却心心念念地想着、恋着。
我要回去,去看我的哥哥,其哥哥。
待我醒来,梦里的那份心痛竟然还是这样真实,我的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珠。
床边的大师兄一脸关切地看着我,他替我拭去泪痕。
我听见他说:“若若,你做恶梦了吗?你哭了,你知道吗?”
我再也不压抑着低泣,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
大师兄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我这般伤心。
我突然就笑出来了,“人一落地,就是要呱呱大哭的。哭,实在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你不准笑我!”
“呵呵,不笑不笑。不过,又哭又笑,鼻子冒尿。哈哈哈…”大师兄还是那么欠揍,要不是看在他陪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不会饶了他。
“大师兄,我要去凡间见我的哥哥。我答应过他的,一定会回去。”我难以阻止心中的召唤,我是想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