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天春恨水,夜苇荒郊不饰装。
因为梦家今天还在混乱之中,穆凤英也还昏迷着,所以晚饭都是各自回家去吃的。晚饭过后,在梦怀鑫家院里有活的就在院里忙活,没事做的便到庄外帐篷里去,给梦家守灵的人边做伴边帮着做花圈,他们伤感万分地回忆着梦怀鑫生前的所做所为,感叹着他的不幸。
一个不大的帐篷里挤满了人,他们做花的做花,闲聊的闲聊。马祥云坐在铺着麦草的地上边抽旱烟边小声对尹春明说:“梦怀鑫的死是不是与魏新旺说他偷了倪家的粮食有关?”尹春明说:“不至于吧,梦怀鑫老实巴交的,又梦家和倪家走的那么近,他怎么会偷倪家的粮食呢?就算别人有传言,那么几句话能把人怎样?”马祥云说:“那也难说,梦怀鑫言语本来不多,心理上一有压力,不疯才怪呢。看那样子,梦怀鑫是狂奔着跑到沟里的,他不疯怎么能那么兴奋呢?”尹春明说:“你一说我倒想起来,梦怀鑫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对劲,老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又低头纳闷的,还直是个叹气,像是有什么心事。”马祥云说:“我看多半都与这事有关。”
米少华见尹春明和马祥云坐一边闲聊,也就把手里的花纸一扔,坐过来问:“你们说什么呢?”马祥云说:“我们在说,梦怀鑫喝了那么点酒,怎么就迷失了方向,从沟里跑了下去。”米少华说:“也许是天意吧,这段时间梦怀鑫的神经就是有些不正常。那天我碰到路上,打招呼他也没理,好像怕见人一样。”不知谁接过话茬说:“可能是魂早走了,所以才躲着人呢。”杨春森手里拿着一个还没做好的花说:“这也难说,前些天,一到天黑,不知道谁家的狗就乱咬,后音还带着哭声,我总觉得怕要出个啥事呢,你看咋样。”
大家一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起了自己这些天来的不寻常的预感。米少华感叹地说:“唉,说七道八的,还是人家梦怀鑫聪明麻利,临收尸还记着要把胳膊和腿伸直,头脚放端正呢,你看这省了多少麻烦。”杨春森说:“唉,人各有命,说啥呢,去年狼从大门里进到梦怀江家的院里,梦怀鑫家的狗没吭声,可能就给报这个信的。你看看狗都急死了,咱们都没想起来过,要是早想起来,请神灵讲究一下,这一难还不避上过了。”
跪在灵前的穆凤英眼泪汪汪地说:“唉,眼前的路黑着呢,那时要知道有事,多少回都讲究过了,还哪有这事……”带说着她又昏了过去,旁边梦二女人慌忙给灌了些葡萄糖,掐住人中才叫了过来。穆凤英眼睛一睁,又哭了起来,众人都解劝了一番,又说起了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