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给家家分上一点点麻子,白天怕还不敢炸着吃油饼子呢。”茗波妈说:“也真个,有时队长偷着给社员分上些麻子,积极分子给大队里一反映,就算你把麻子榨成油,大队里也要没收的。大白天炸油饼,还不成了积极分子的把柄,你不成个‘走资派’,也是个‘四六分子’。那些五花八门的大帽子一扣,你就别想过好日子了。”
茗茹可不管这些,她给灶火里塞了一把柴,就跑去翻她二哥的包包。在她二哥的包里,装着糖、花生、鞭炮、柿饼等。茗茹伸手抓了个柿饼,跑到帮忙擀面的茗茵跟前说:“二姐,你看这个,那年咱们去姨夫家吃的就是这个。”茗茵一看,放下擀杖,也跑去拿了一个。茗波妈喊着:“茗涛,不赶快拾掉,怕等不到过年就吃完了。”
茗涛便放下油饼,把包收拾着放到箱子里去。这时茗源从外面跑来问他二哥给他买的花纸买了没有。茗涛把花纸递给茗源,茗茵跑过来说:“三哥,你糊灯笼不要把花纸用完,我明儿还给咱们剪窗花呢。”茗源应着,一看茗茵手里拿着半个柿饼子,便嚷着也要。茗涛从箱子里给茗源抓了一个,茗源这才高兴地拿上花纸跑到了耳房。
茗菡看几年都没这样过年了,就有些激动地说:“大哥,今年咱们的对联我给咱们写,你就不用再去求人了。”坐在炕沿上抽烟的茗波说:“只要能写就好,我还巴不得呢。”茗波妈笑着说:“你要是能写,把我都高兴死了,就怕你写不好呢。”茗菡说她能行,她妈接着又说:“你大哥、二哥高中都没毕业就叫咱们拉了回来,现在就看你们几个了,你们都好好儿学着给咱们考个大学,看庄里人眼不眼热。”
茗菡说:“妈放心,我们会好好学的。”茗茵笑着说:“妈还说呢,就我二哥这样子,咱们庄的那些年轻小伙子都眼热死了,背后还偷着说也要学学我二哥呢。”茗茹说:“二姐乱说啥呢,我听那些人动不动就说二哥不学好,想当二流子,还哪有眼热的。”茗茵说:“你还不信,你看,今天咱们能吃上的东西庄里人谁能吃上。”茗茹还要说,茗菡却笑着说:“算了算了,又要吵,咱们只要有吃有穿,管他们说什么呢。”
大家都静了,过一会,茗菡又说:“我大今年倒是心闲,都快吃饭了,还浪着不见回来。”巧芸说:“咱们屋里这么多人,你看干啥的没有,大回来还不是闲呆着,呆闷了就乱骂,还不如叫在外头散会子心呢。”茗波妈说:“说的也是,只要不要骂人了,回迟回早闲着呢。”娘儿几个又说笑了一回,油饼炸罢,要收拾着吃晚饭时,倪庆山才回来。欲知后事,请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