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茗波妈见茗源挨绊并没留下什么伤痕,也就把心放下了。但看茗源的脸色,她知道是惊吓所致,于是就说:“恐怕把我娃吓着了。茗菡,你快去拿箩和笤帚,咱们给茗源叫下魂去。”
倪庆山因看茗源不住地发抖,心里也急,又叫魂也是家常之事,就没责怪茗波妈。茗菡看她大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跑去找来了箩和笤帚,茗波妈找来一块红布,嘱咐茗菡看好茗源,自己和茗波、茗茵、茗茹出去给茗源叫魂去了。因她知道倪庆山不信这些,所以也就没叫倪庆山。
倪庆山看茗波妈一伙出了大门,他也没意思地跟了出去。走在坑凹不平的山路上,极目四望,远处山峦叠嶂,有的山头还被雪封着,有的已露出黄土。在那黄白相间的地带里,是一片烟雾般的迷茫,这迷茫里,却渗透着山里人的期望。但那种期望太渺茫了,所以,倪庆山根本不去多想,只领着家人沿路而去。上山不远,他们就来到了茗源挨绊的地方。那辆破架子车还在路沟壕里斜躺着,一根被拉断的套绳搭拉在雪地上,另一根套绳还在驴的夹板子上栓着。那头驴没事似的够着吃路沟壕里的雪。
倪庆山第一个走到跟前,他二话没说,拿起掉在地上的铁锨朝着驴的屁股上就是几下,心里却想着纪永奇。那驴觉得后面有人打,就抬起头拉着斜躺在地上的架子车使劲地躲着。倪庆山觉得还不解恨,就又跑到前面去,一手拉着驴的笼头,一手朝着驴的胯骨又是几拳,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婊子个儿,我叫你给人使坏,若再使坏我两脚踏死你呢。”
这时茗波几个也都来了。倪庆山喊茗茵过去把驴拉住,他和茗波抬车子去了。茗茵接过缰绳,见驴眼睛里的泪水直往出流。她觉得驴也怪可怜的,便用小手轻轻地给它擦了擦泪。等一切收拾停当,茗波妈开始给茗源叫魂了。她边用笤帚轻轻地往蒙着红布的箩里扫,嘴里不停地喊着:“源儿——回来,源儿——回来。”茗茵和茗茹跟在后面轻声地应着:“回来了——,回来了。”
伊人拾零歌曰:笑声,哭声,伤痛总在不言中。茅草屋檐低小,墙里墙外苔痕。风声,人声,抬眼望山数重。
茗菡已在屋檐下来去跑了几回,她焦急地等待着,可左等右等,出去的人连一个都不见回来。茗菡心里想着:这么大时间,是不是又出了别的什么事?
她想去看个究竟,却想着茗源一人在炕上躺着,所以只急得在地上团团转。转了会,又觉心里慌慌的,就跑大门口又够着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于是又进去。进去后,茗菡心里烦躁,就和茗源说话,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