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来了。大,这是钱,我过去给茗菡给了两块。”
一丝淡淡的难言之痛从倪庆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心里却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瞪了茗波一眼,才接过钱数了数说:“连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尽让人熬心。”
茗波想着能赊来也算魏新明看足了庄邻的面子,帮他们解决了些实际的困难,但听他大这么一说,心里多少也有些气。可气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想着自己有点窝囊。茗波静静地看着他大,他大装好钱后说:“梦家你二爸借那些钱时他都推辞着,这么贵的东西,他能随便赊给咱们?这贼骨头,专会投机钻营,糊弄别人,不知道这回罐子里又卖些啥药。”茗波妈说:“我听人说那都是张来福和魏新旺倒的鬼。”倪庆山这才想起那天他和梦二从街上回来时碰见过张来福,不想那家伙那样说话是为了探他的底细。倪庆山心里不觉又憋了一股闷气。
窑里这会一片安静。茗茵一听这么贵的东西,她都不敢拿了。茗波听他大有些怨言,就极力解释着:“魏新明说孔雀牌带夜光的就这个价。”倪庆山卷着烟,心里虽还带着气,但听茗波说这表带夜光,就又好奇地问:“啥是个夜光?”茗波也过去卷了根烟说:“夜光就是表上自己带光,晚上不用点灯也能看时间。”
“那咋不见光呢?”茗茵说着,把表举了起来。倪庆山吧嗒着旱烟说:“哼,魏新明一肚子的心眼,连哄带骗的,他的话还是少听些子好。”
茗茹可不管这些,她接二连三地问:“大哥,天都这么黑了,咋还不见光呢?”茗波说:“人家说要到黑处才能看见。”
挤在一旁的茗源一听,一把将茗茵手中的表夺过来,转身就往耳房里跑。茗茵赶忙追了过去,她急得都要哭了。倪庆山也急了,他扔掉烟头,撒腿就跑,边喊着:“你个贼骨头,慢着!婊子个儿吧,这么贵的东西,小心碰坏了!”
茗源也顾不得他父亲的叫骂,只在耳房的暗角处兴奋地喊着:“真个有光哩!真个有光哩!”
倪庆山本想追过去狠狠地踏儿子两脚,可到跟前时,却忍不住也凑过去说:“哎呀,这玩意,这么亮,真个在晚上都能看时间呢,拿来我也看看。”于是,捧在茗源手中的表落在了他大的手里,接着又落在了茗茵和茗茹的手里,随后又落在了茗波妈的手里。她摸着那一点亮光说;“啧啧,现在的人能死了,把亮都能装到表里头。”
当然,他们几个谁也不知道这阵子几点了。茗波能认得,可惜他正在伙窑里吃饭。倪庆山从老婆手里要过表,他忘了气恨魏新明,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