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块钱就凑合着够用了!
两人盘算过后,倪庆山和梦二又谝了阵子闲传,才乐滋滋地回到了家。他先到伙窑吃了饭,又哼着秦腔曲子去了耳房。
这可是他少有的习惯!在他的感觉中,今天什么都是有精神的,就连墙上掉了块泥巴,他也感觉掉得有精神。
茗波妈自然也高兴,她赶着洗完了碗筷,也跟着到了耳房。倪庆山斜靠在耳房的窗台上,嘴里叼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旱烟棒子。茗波则搭拉在炕沿边上,他和他大中间放着一盏小煤油灯,茗源爬在灯下认真地写着作业。茗波妈也爬上炕去,紧挨着茗源坐下,把茗源的屁股蛋拍两下心疼地说:“源儿,头抬高些,小心灯把头发烧了。”茗源把头微微地抬了抬,茗波妈又说:“源儿乖,好好儿念书,将来考个大学,给咱们多挣些钱。”茗源“嗯”了一声,仍然匆匆忙忙地写着作业。
倪庆山吧嗒了几下旱烟,笑呵呵地说:“源儿,咱们就指望你们几个小的了,只要你们四个都能考上大学,咱们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喔,茗菡这周咋没回来?也不知道拿去的粮够不够?”茗波妈说:“够呢吧,上周才拿的。”她顿了顿又笑着说:“今儿还新鲜,连你都能想起茗菡?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倪庆山没有反驳,只微微地笑了笑又问:“那星期日咋办?”茗波往里靠了靠说:“听说现在学校里有好多学生星期日都不回家,学校里也照常开灶。”
倪庆山知道茗波想抽烟,就把放在窗台上的旱烟盒子递了过去。茗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咧着嘴,偷偷地看了他大一眼,把烟盒接过来放到了炕上。茗波妈说:“茗波,你要少抽些呢,把那个臭玩意抽上又没啥好处,还成天的光咳嗽。”茗波听他妈一说,越加不好意思了。他只好卷了个细点的,低头在灯上点着咂了起来。
倪庆山盯着儿子,看他吃烟的动作实在有些拙劣。他也咧了咧嘴,想笑又没笑,只从内衣袋里掏出个布包包。这里面包的全是钱!倪庆山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取出钱细心地数了起来:“……一百,一百一……”茗波妈死死地盯着,茗波也眼巴巴地望着。
倪庆山数完一遍,接着又数了第二遍。茗波妈“扑哧”地笑一声说:“哎哟,亏咱们没钱,要是有钱,你一天光顾数钱去了。”倪庆山“嘿嘿”地笑了两声,还是没忍住,又数了第三遍,然后把钱在手里掂了掂说:“哎呀,还了得,这几天把人腿都跑断了。茗波,你明儿就到街上买表去。买时尽量挑好些的,咱们那么大的钱都要往出花,不要在这小钱上让人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