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二边上炕边说:“我去了趟翠叶家,那儿今年的收成还不错,我帮着割了两天糜子。”
“噢,”倪庆山应着,边取着自己的旱烟袋。
梦二见倪庆山取旱烟袋,就忙从衣袋里掏出自己的旱烟袋说:“抽这,抽这。”说着,他从里面先取出烟纸,给倪庆山和茗波每人一张,又给各人的烟纸上抓了撮旱烟。他自己也取了张烟纸,抓了撮旱烟边卷着说:“我看这旱烟就是厉害,只要操心育出个苗苗,多少就能收点。就是今年这旱烟没见过啥雨水,呛得很。”
三个人轮流在炕中间的煤油灯上点着烟后,倪庆山美美咂了一口,停好一会,他才慢慢地吐着烟雾说:“是这几天新晒的?比我的还软些。”
梦二往墙根挪了挪身子说:“我今儿下午才回来,刚进门就听翠叶妈说茗涛还没找见。”倪庆山苦笑着说:“就是的。唉,这些天把人都泼烦死了。你看这个茗涛,不言不传地就给咱们偷着跑了,害得人山里洼里找了几天,结果人没找来,刚打的玉米又叫贼给偷走了。唉,把人就能活活地气死。”茗波妈在一旁也插话说:“现在茗涛的下落总算打听着了,就是这粮食……唉,叫人咋说呢。”
茗波妈本想说出她的怀疑,却想着梦二在场,又倪庆山那火暴子脾气,要是认真起来,真和张来福要粮食去,又该怎么办呢?所以她没说,只叹着气。倪庆山看一眼茗波妈,又转脸对梦二说:“你看看茗涛这小子,竟约着他们同学到县城搞副业去了。”
梦二两手微微比画一下说:“他倪家爸,我觉得茗涛能出去也是好的,还算能来事。他出去,挣一个是一个,挣两个是两个,总比闲呆在家里强。再说了,茗涛这娃子机灵着呢,为人也厚道,让出去闯闯,没准还能闯出个啥名堂呢,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至于粮食的事,我今年有翠花、翠叶两个女儿帮凑着,日子还能过,暂时给你们能挪点。我也知道你们存着点粮,那些能省了就省着给茗波说媳妇用去,就那还差得多着呢。”
茗波妈被梦二的慷慨感动得早已偷偷抹了几把眼泪,茗波的眼泪也直是个往下掉。梦二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说:“你们娘儿两个再别这样,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日子就是这样帮凑着过的。我想着,事情叫事情在着,咱们总有个解决的办法呢吧。他倪家爸,你说呢。”倪庆山不住地点着头。梦二接着说:“我今儿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茗波的婚事。”
倪庆山“唔”了一声说:“也就是,你看这几天把人心烦得把这事都没顾上想。茗波那天回来都给我说了,梦家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