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招。"恼了县令性子,百般拷掠,楚毒备施。东廊僧道:"不必加刑,认是我杀罢了。"此时连原告见和尚如此受惨,招不出甚么来,也自想道:"我家并不曾与这和尚往来,如何拐得我女眷?就是拐了,怎不与他逃去,却要杀他?便做是杀了,他自家也走得去的,如何同住过井中做甚么?其间恐有冤枉。"倒走到县令面前,把这些话一一说了。县令道:"是倒也说得是,却是这个奸僧,黑夜落井,必非良人。况又一出妄语欺诳,眼见得中有隐情了。只是行凶刀杖无存,身边又无赃物,难以成狱。我且把他牢固监侯,你们自去外边缉访。你家女儿平日必有踪迹可疑之处,与私下往来之人,家中必有所失物件,你们还留心细查,自有明白。"众人听了分付,当下散了出来。东廓僧自到狱中受苦不题。
却说这马家是个沂州富翁,人皆呼为马员外。家有一女,长成得美丽非凡,从小与一个中表之兄杜生,彼此相慕,暗约为夫妇。杜生家中却是清淡,也曾央人来做几次媒约,马员外嫌他家贫,几次回了。却不知女儿心里,只思量嫁他去的。其间走脚通风,传书递简,全亏着一个奶娘,是从幼乳这女子的。这奶子是个不良的婆娘,专一哄诱他小娘子动了春心,做些不恰当的手脚,便好乘机拐骗他的东西。所以晓得他心事如此,倒身在里头做马泊六,弄得他两下情热如火,只是不能成就这事。
那女子看看大了,有两家来说亲。马员外已有拣中的,将次成约。女子有些着了急,与奶娘商量道:"我一心只爱杜家哥哥,而今却待把我许别家,怎生计处!"奶子就起个惫懒肚肠,哄他道:"前日杜家求了几次,员外只是不肯,要明配他,必不能勾。除非嫁了别家,与他暗里偷期罢。"女子道:"我既嫁了人,怎好又做得这事?我一心要随着杜郎,只不嫁人罢。"奶子道:"怎由得你不嫁?我有一个计较:趁着未许定人家时节,生做他一做。"女子道:"如何生做?"奶子道:"我去约定了他,你私下与他走了,多带了些盘缠,在他州外府过他几时,落得快活。且等家里寻得着时,你两个已自成合得久了,好人家儿女,不好拆开了另嫁得,别人家也本来要了。除非此计,可以行得。"女子道:"此计果妙,只要约得的确。"奶子道:"这个在我身上。"元来马员外家巨富,女儿房中东西,金银珠宝、头面首饰、衣服,满箱满笼的,都在这奶子眼里。奶子动火他这些东西,怎肯教富了别人?他有一个儿子,叫做牛黑子,是个不本分的人,专一在赌博行、厮扑行中走动,结识那一班无赖子弟,也有时去做些偷鸡吊狗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