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挽起袖子伏在桌前,脊背上擎着一座山“没选也没关系,以后给我份名单就行”
教授微微咳嗽又继续说到“上课之前我先说点题外话,我的课呢不要跷,但可以请假,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学但我也没有办法,学校既然安排了教学任务,我就点履行我的责任,你们也要尽你们相应的义务;假若有哪位同学不配合,点名被我抓住了,那对不起你这科挂了,千万不要来找我,更不要整什么歪门邪路,我不吃那套,胆敢越雷池一步,我让你大挂”
自始至终吴言也没有想通文科生为什么要上高数,倘若把这个比喻成赶鸭子上架的话,至少脚蹼上还沾点高中数学,那下午的理化纯粹就是逼张飞绣花。
吴言感觉自己蒙受到了巨大的欺骗,这欺骗深入骨髓,腐蚀精神,这欺骗伴随了他的青春,堪比小公务员之死,死掉了灵魂,最终成了一个躯壳,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或许从背起书包的那刻起吴言心中就孕育着一棵自由,这是作为傀儡下唯一的光明,本以为破壳而出的那一刻能冲上蓝天展翅翱翔,却不想擦掉羊水才看见外面的囚笼。
吴言学会了和徐梦达一样坐在池塘边上静静的思考,从未见过他在公共场合抽烟就以为他不抽烟;递给吴言一根,吴言没要,他含在嘴里细细的品。
六年的时光吴言像做梦一样,凌乱、恐惧,梦醒来才发现外面的黑暗还不及梦里的光明,人出生就像一张白纸,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周身的棱角被磨平,他不得不把自己揉成一个团,以便能更轻易被塞进社会的大染缸,逐渐为社会所浸染,直到最后与社会融为一体,曾经的纯洁无瑕已布满皱褶和五颜六色。
偶然间谈起军训那日吴言是怎么找到的自己,时间回到八月二十八,那天上午众人都在打电话通知郑浩和董武,吴言也就无需再伸什么手,但有一个人却联系不上,吴言反复琢磨,脑浆欲迸之时,猛然间想起自己报到时曾经在登记簿上写过监护人的联系电话,而下面正好是二号铺徐梦达。
在尤文冈那要来晴姐电话,找到卫哥,又风风火火的跑到报到处寻得徐梦达母亲电话,拨过去将事情原委讲述一遍,徐母得知吴言是儿子下铺舍友,惊喜交加!磕磕巴巴将十一位数字念完,又简单的告诉吴言,梦达是个好孩子,高考受到了严重打击,从此忧郁自闭,拜托吴言多多照顾他,话尾透露给吴言梦达从小就喜欢水。
吴言连打了三遍只通而无人接听,回想徐母的只言片语,本来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却真在人工湖找见了他,剩下的就是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