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风息了,枝静了,叶静了,草静了,人也静了,不平静的只是起伏的心潮和倒流入口中的血……
血淌到后来也渐渐停止,可是少年没能站起来。他很清楚自己伤到这种地步,别说站起来,就是随便动一动,都会五内俱痛,也没打算动,就这样躺着算了。
月光皎洁宁静。
他的小木屋,在月光下显得那样精巧、雅致,屋内他刚刚钉好的松木榻上,散发着新打磨过的木料的馨香,上面崭新的、洁白松软的衾枕整齐的铺着,睡在上面一定舒服极了,可惜虽近在咫尺,他也只有眼巴巴地看着。
他突然间感觉到悲凉和无助,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任性撒娇时,父亲的慈爱和葛;遇到困难挫折时,父亲的关怀鼓励。更想起了父亲那双手,那小时候自己摔倒、甚至只是一个跄踉,都会匆匆伸过来扶住他、长大了,不时拍拍他的肩膀的,宽大坚实的手。他多么希望此时那双手能够伸过来,甚至只是伸过来也好。
这样想着,竟真的看见了一双手,这双手宽大坚实,并且正伸向他。
少年的心突地变得火热澎湃,陡然间他甚至打消了所有的念头,只想依偎在父亲的怀里。
可惜当他抬起头时,并没有见到父亲那张慈葛的脸,而见到了另外的一张脸。
少年的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