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于掌心的,不过一丝翻飞的红纱。
他记得,那几年自己郁郁不得志,那人就如这般,坐于自己对面,与自己对饮,他们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
他记得,他主宰王府那日,那人与自己并肩而立,发冠上的金凤在日光下耀耀生辉,展翅欲翔……
他记得,那人溢满忧愁的眉眼,一遍遍地祈求慕府得保,万事转圜……
他记得,那人问自己可否许过真心给她……
他记得,那人一遍遍遣绿芜来寻自己……
他记得,那人绝望的双眸……
他记得,王府西院那场决绝的大火……
记忆戛然而止,容颜不在,酒杯空空,手里握住的亦不过是一条细丝,不是她!她没回来!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煜玄胳膊一扬,桌子上的酒杯酒壶尽数扫落在地,清冽醇香的琼花酿从壶口涓涓而出,润湿了满地月光,周遭顿时酒香四溢,吸入肺腑的却是无尽的苦涩。夏煜玄怔怔地盯着窗外的圆月,念着:“十年执念终觉醒,执念十年如梦空,此生无悔,来世不见……”一遍又一遍,回荡着满室哀伤。
“……此生无悔,来世不见……”念着念着,突然笑着跌坐桌前:“来生不见……再也不见!所以不会回来了吗?”
“慕红雪……慕红雪……”夏煜玄双目赤红地吐出三个字,“哈哈哈……红烛垂泪,相思成雪……哈哈哈哈哈……”
中秋之后,孙氏安分了几天,每日中规中矩地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虚情假意地同顾佑之演绎母女情深的戏码,再没为顾菱蕊求情,想必也是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受罚变成了躲灾,做做样子给外人看,演一出苦肉计,算是给恭亲王府一个交代!
这日,顾佑之靠在榻上看书,丫鬟巧珠端了果子从外面进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听说素兰院的丫鬟打碎了厨房为老夫人炖的血燕,连累了侯姨娘一并受罚。”
顾佑之目光顿了一下,失笑道:“丫鬟一时失手,与主子何干?”
“听说那丫鬟顶嘴狡辩,侯姨娘被定了个治下不利之罪。”巧珠道。
“如何罚的?”
巧珠摇了摇头:“侯姨娘不知,那丫鬟被打了三十大板,据说伤的不轻!”
三十大板?以往丫鬟牙尖嘴利,最多也就掌嘴而已,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顾佑之翻了一页,目光不离书本:“听说,中秋那晚,爹爹去了素兰院。”有人心里不舒服,侯姨娘这顿罚便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