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端伺候的大太监奚毅轻步走了过来,元子攸问道:“朕没喊你,你来做甚?”
奚毅看看四下无人,撩袍跪倒,作揖道:“陛下,今日尔朱荣妄自尊大,竟敢提及九锡之礼,意思是坚守臣节,其实乃是怀逼宫禅让之心!贼子图穆试探笔下,陛下不可再忍!”
元子攸面无改色,心中暗想,奚毅是尔朱荣派来监督自己的眼线,此时不替尔朱荣说话,反倒检举尔朱荣,谁知道是真是假,元子攸便轻佻的问道:“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国丈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处处挑拨离间?朕与国丈,内结翁婿之亲,外交君臣之义,即便朕赐了九锡,也是理所应当!”
“陛下......”
“住口!以后再敢背后中伤国丈,朕绝不饶你!”
“奴才......奴才遵旨。”
“罢了。”元子攸脸色放松下来,看着一脸委屈的奚毅,元子攸说道:“尔朱皇后这些日子跟着朕,四处逃命,吃了不少苦,这几日你陪陪娘娘四处玩玩。”
“奴才遵旨。”叩首的奚毅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
虽说尔朱荣住在城外的军营,不敢进京,但满朝的文武,依旧纷纷前往契胡大营,为尔朱荣庆功道贺,中军大营尽摆酒宴,文武百官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这其中上党王元天穆最能巴结尔朱荣,元天穆说道:“太原王千岁,此番打败陈庆之,德比颛顼,勋比周公,若不天子并肩,岂不辜负天下万民的厚望?”
“是啊!”尔朱世隆也说道:“王兄,北镇羌狄,南平流寇,收复东都,又是当朝国丈,谁人不敬?理当问鼎九五,荣登至尊。”
多数魏国的旧臣听了,一个个不寒而栗。元天穆、尔朱世隆的话分明就是要让尔朱荣逼着元子攸退位,禅让给尔朱荣。有阿谀奉迎的,也有溜须拍马的,总之让尔朱荣喜不自禁,春风得意。
这时,只见有一位魏臣站起身来,走到酒宴中间,正是中书令温子升,他来到大营中间,对尔朱荣躬身说道:“千岁,下官以为您不宜称帝。”
还没等尔朱荣说话,只听“啪”的一声,尔朱兆拍案而起,伸手指着温子升问道:“温子升!你他娘的算老几,这里轮不到你张嘴!”
“勿吵!”尔朱荣伸手一揽尔朱兆,平心静气的问道:“温大人,你有何高见尽管说来,本王洗耳恭听。”
温子升道:“自古才大欺主、权大压主、功高震主者,类如西汉王莽、东汉董卓,下场可悲,不得好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