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什么?天家不明白哀家是如何发现的,还是不明白为何哀家保守这个秘密,没有发难于太后吗?”
“两者皆有。”
石太妃开始盘转着手中的念珠,一边轻声道来:“先帝当日中毒垂危之际,哀家心急过度,又有太后从旁挑唆,哀家未多思量,便认定了是裕王为主使。先帝驾崩,太后将裕王一家下狱,尚未经过三司会审,裕王便莫名其妙的‘畏罪自裁’,这个疑点让哀家不得不开始怀疑太后。哀家也私下里查过,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所获的一些蛛丝马迹,也都指证了是太后主谋。可是,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先帝,我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他是回不来的了,即使让太后陪葬,他也回不来的了。他才八岁,我的孩子……”
石太妃说着说着,刚刚还平稳的声音变成了泣声。
赵衡见石太妃潸然泪下,有些不自在,抬起手,刚要覆上石太妃放在膝头的手,想安慰她。可石太妃却恰好抽手,捏着帕子在眼下擦了擦。
“天家,无论在皇家还是市井,杀人偿命,自古皆然。哀家是想过扳倒太后,为皇儿报仇。可她那时已掌握了禁军‘上四军’的虎符,石家在京畿能动用的最多只有哀家兄长石凯南的‘捧日军’而已。硬碰硬的打起来,胜算难料,又会有多少无辜人因这阴暗诡诈的宫廷斗争而牺牲?因哀家的鲁莽不察,已经害死了裕王一家,哀家日日念佛,为的就是给他们超度,赎哀家的罪。实在是不值当再为此搭上更多的人命了啊!”
赵衡这才明白为何石太妃会在裕王去世后没多久,就开始全情投入到了佛事上。
可赵衡还是不死心的说:“也用不着大动干戈,动用上禁军的力量啊!您完全可以……”
他还未暗示完,就被石太妃打断了:“天家的意思,是要哀家寻机会在后宫里毒害太后吗?嗔恚之人不知善,当堕恶道。那哀家岂不是也变成了同太后一般的阴险毒辣之人了?更何况,石家自侍卫□□皇帝起,世代忠良,又岂能做出此等辱没门楣的叛逆之举?先帝和裕王去世,也让我石家看清了这朝堂形势。石家,虽仍然是忠于赵氏齐宋的忠臣良将,但也不愿再涉入任何党派之争了!”
“可太后,她毕竟是错了啊!她为的只是一己私欲,只因对权力的贪婪,便步步为营,精心算计至此,害得朕的弟弟,朕的叔叔皆死于她手。此等大逆不道,又如何对得起石家的忠良,更如何对得起您的夫君、仁宗皇帝的托付?!”赵衡痛心疾首道。若不是因为面对的是石太妃这个长辈,换做他人的话,他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