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船的还有两对情侣及三个只身而来的女子，两个是女学生，另一个则是老远从北京过来的少妇，我们都还笑称她好情致。坐上船后，似被这样的情境所罔获了，我跟蛋蛋经常出神地看着周遭的景物，莫名地发呆。偶尔有所言语，竟一同提到了周作人的那篇《乌篷船》。想来那周作人真是可惜了，近现代以来除了鲁迅之外最博学广识的一位文学大家，却因为没守住最后的气节，而永生永世地背负上汉奸的罪名。不过，他的散文确是开了中国现代文学的风气，奠定了现代散文的地位及风格。

在这种船里仿佛是在水面上坐，靠近田岸去时泥土便和你的眼鼻接近，而且遇着风浪，或是坐得少不小心，就会船底朝天，发生危险，但是也颇有趣味，是水乡的一种特色。

少年爱绮丽，壮年爱豪放，中年爱简炼，老年爱淡远。年岁越长，竟也越来越喜欢如周作人一般的散文小品，平实温厚，气象冲和而文词渊雅。如此想来，我常常会自嘲地说：老了，或许是真的老了。尽管这话怎么听都像在无病呻吟，但对于我，总有很多的无奈与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