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指望着走科举,每回上课也颇为随意,不过却是重在教诲。
“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君子当无亏于暗室,凛然不敢欺于自心。”班从意一不小心就晃了神,总拿着余光瞥着游先生的书童,看小书童会不会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摇头晃脑。
游先生原也是有意校考班从意的,不想竟能答得上来。“不错,学得极为扎实!”
“先生于五日前,就已经说过了这篇文了。”班从意实不情愿白白地领了游先生的夸赞,想来这也会让她心难安的。换句话说,游先生这是变着法子夸赞他自己的见解。
这回,轮到游先生傻了眼,“五日前,就讲过了吗?我的书童?”
小书童吓得蓦地站起来,手里的毛笔在小书童的长衫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滚落在地板上。小书童唉哟几声,都没能制止住毛笔越滚越远。
“站好,好好地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游先生向来疲懒,每回上的内容,都是小书童整理的,至于明日上的是何内容,也是小书童帮着记得。
小书童果真听话的双腿并拢站好,低着脑袋,“回先生的话,是学生觉得那日的功课,有甚多值得探讨的地方。”
“说人话!”
“学生忘了那日记笔记了!”
游先生扶额,这孩子可真是实诚,一句话就给吓了出来。“牛子安,你五日前做了什么!怎地就记不住这课已经上过了!”
牛子安低头苦思,他连昨日上的课都记不起来,更何况是五日前的呢,“学生觉得,学而时习之,天天有新想法!”纪氏对牛子安的期望就是,字给认全了,能练得一手好字糊弄糊弄人,差不多就结了。牛子安亦是听话地如此要求自己的。
“喔?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有何新想法了?”游先生咬着牙,重重地吐出“新”字。
牛子安默了,“先生,我记忆不大好!”
“我刚刚说的那一段,罚抄五十遍!”游先生大吼一声,“妄图欺师!再加五十遍!”
“牛子健!”游先生眯着眼,牛子健是三个学生中,算是较长进的。
牛子健徐徐地站了起来,在牛子安与游先生的一来一往之时,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学生当以为先生是有了新的见解,故,一直竖耳倾听。”
游先生摆着脸,“不错,坐下吧。”
不等游先生招呼,牛子康就站了起来,“先生,我跟三哥一样的想法。”
“五十遍!坐下!”游先生拂袖而去,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