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班四方的胳膊,班四方甩了甩袖子,手肘处隐隐地疼痛,这妇人!也不知下了多大的死力气,城东的跌打大夫怕是又要笑话了。
“呜呜——老爷如此口无遮拦,是不再念着我们娘三儿了,如此,我便自请下堂,带着一双儿女去城外的土地庙要饭去了……”牛氏力大,不过年轻那会儿长得却是娇俏可人,若不然当初班四方也不会看走了眼儿。这会儿,牛氏捂着帕子,说哭便哭,梨花带泪,好不可怜。
班四方一下子就没了辙,牛氏一哭,他就心揪着,“我不说还不成吗?若是被儿女瞧见了,又该说我欺负你了。”班四方已经三十,仍是一张书生脸,只是因着打小能吃,身量倒是比牛氏要高出一个半头,说来,牛氏也是为此看走了眼儿,哪晓得有那么高的文弱书生!
班从嘉嗅了嗅弥漫着的血腥味,揉了揉班从意的脑袋,“乖,回屋再睡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会儿。那边已经没事了。”班从嘉从记事起,就已经习惯了深夜锦衣卫出行。班从嘉知道,自家从原先的简陋的篱笆院子,到如今的二进院子,教化坊这一带,住的京官品阶大多都是五品以上的,锦衣卫怕是时常会出动的吧?
班从意不在意的摇摇头,昨日闹了许久,等泡了澡就晕晕欲睡,一沾着床边就睡着了,头发也不知冰彤何时擦干的,一夜好眠,不想临着天亮,被夜行的锦衣卫给吵了醒。牛氏的哭声时高时低,这又是有事儿要逼迫爹了?
“一会儿用过早膳再睡,快进屋,哥哥给你梳头。”班从嘉一直热衷于给小妹梳头,班从嘉早起要去书院,班从意多半都是还在睡梦中,班从嘉可是许久没替小妹梳过头了。
班从意有些犹豫,昨日没惹着哥哥吧?哥哥梳头,可向来是心狠手辣惯了,偏偏她的头发又是极易打结的。“哥哥,梳顺了就好了吗?柳婆婆一会儿就来了,等等也是无妨的。”
班从嘉一听说柳婆婆一会儿该进来了,小声地哄着小妹去房里,熟练地从梳妆柜上拿了把桃木梳,示意班从意赶紧做好。
班从意也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白里透红的小脸庞圆嘟嘟的,好似婴儿肥都还未退却,平日里神气的大眼睛,正一转不转地瞪着班从嘉的双手,脑袋上顶着的一头乌发,乱蓬蓬的。“哥哥,你这是在做甚!头发已经越梳越乱了!”
班从嘉拿着桃木梳,有些慌乱,从头顶的慢慢地梳了下来,还未到一半就被卡主了,小心地揪着打结处扯了扯,就看到铜镜里的班从意痛苦地皱着眉头,“五儿,扯痛你了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