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副若无其事的宇文霓霞一眼,又看了蹙眉板脸的陈烟寒一眼,终于还是垂下了双眼,低声道:“是我方才不小心,沾污了这幅画,欲言甘愿受陈大人任何惩罚。”
说罢,头也低低的垂了下去。
陈烟寒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宇文霓霞,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欲言,继续淡然的道:“一幅画罢了,何来什么惩罚不惩罚。”
说罢,径直走到案前,将那枝笔扶起,正要插回笔架上,却又突然定住。
但见他略一思索,便提笔在那团墨迹之上又添了几笔。
但见他笔尖划过之处,一只展翅欲飞的雨燕便出现在了杏花枝头。
这一下,宇文霓霞是睁大了眼睛,就连欲言也在禁不住在心中暗自赞叹。
这人却也是有几分文采的,只可惜人品不行,唔,可惜,可惜。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陈烟寒看着自己的画,嘴里轻轻念了一句,然后抬眼望着董欲言,静静的道:“这样也好,是不是。”
董欲言见他突然问向自己,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便道:“既然不归,又哪来的燕子,莫不如燕子归来春事晚更恰当。”
她不喜欢这个男子,便忍不住要驳他一句。
“好,就燕子归来春事晚。”陈烟寒说罢,目光终于离开了欲言的脸庞,低头提笔在空白处写下这半阙诗。
燕子归来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这一行字一挥而就,笔势雄健洒脱,深刻有力。
欲言不想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他便这般认认真真的写了下来,只觉得隐隐有些不自在,不禁眉头微微一蹙,只低头看着那幅画,不敢再言语。
要知道一但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上了心,直觉就总是可怕得吓人,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她便能先卜先知。
这陈烟寒与董欲言,也不过就是这么言语几句,宇文霓霞便已是大大的不悦,陈烟寒对泼墨一事毫不在意也就罢了,竟还与她谈诗论画,她懂什么,为什么她说什么他就写什么!
更可气的是,这董欲言也太不知自己身份了,怎么竟跟陈哥哥眉来眼去的!
只是不论怎样生气,在陈烟寒面前她还总是知道忍住的。
“陈哥哥,我这就要回去了,你送送我罢。”她娇媚的笑着,娇声问向陈烟寒。
“嗯,你是该回去了。”这点陈烟寒毫无异义。
于是他手一摆,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便跟在宇文霓霞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