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内光线充足。很难让人感觉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这样的极昼将会持续两个月左右。”撒沙说:“在这段时间里,奥尔洛萨将是个不夜之城。”他从驾驶舱的侧舷窗往下看,飞机下方的云层异常稀薄,空气洁净,奥尔洛萨的城市轮廓清晰可见,它是个规整的长方形,同样形状。白色与黄?色的房子密密麻麻地一幢紧挨着一幢,中间没有大片的绿色,也没有蓝色,道路就像是作业本上的网格线,横平竖直,它们框出来的每块地方都是差不多大小的。
紧挨着这座城市的。是一个螺旋形的灰黑色巨坑,几乎有五分之一个城市那么大,在它的中心,有着一道由旋转的气流带起的灰尘柱,细而笔直。
“我们回去吧。”撒沙说:“他们就要降落了。”
两个大男孩离开后,飞机工程师之一立刻站起来,尽量不显得那么迫切地关上了驾驶舱的门——在任何一架飞机上,乘客们都是不被允许进入驾驶舱的,必要的时候,有责任和权利阻止他们的人甚至可以动用武力,但在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他们就接到了通知或说警告,这两个男孩,尤其是黑头发的那个,他要做什么都随意。正驾驶员和副驾驶员在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绷紧了脊背,他们在考虑如果这两个孩子要求坐到他们的位置上他们该怎么办——虽然他们看起来很漂亮,很懂事,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着一种无法无法兼无所不能的劲儿——谁也猜不到他们下一步想要做什么,飞上火星,还是钻进下水道?
幸好他们只是满怀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驾驶舱内的布置,然后站在侧面的舷窗看了看地面的风景。
“一切顺利。”正驾驶员说。
“一切顺利。”副驾驶员说。
他们在起飞与降落之前总爱这么说一句,既是祝福也是祈祷,特别是这次,除了长时间的飞行中人为及天灾可能带来的种种祸患之外,还有飞机肚子里沉甸甸的货物,他们没有被隐瞒。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架飞机会像那架不走运的伊尔76运输机那样,因为机身故障而不得不紧急迫降,当时它带着三十八吨的军火,被联邦调查局抓了个正着——而他们的安-124,带着的危险物品是三十八吨的两倍。
奥尔洛萨空中交通管制中心里,一位高级管理员正注视着面前的屏幕,午夜时分,降落和起飞的飞机很少,一只代表着飞机的绿色方块正在缓缓向这里移动。
“他们来了,”他拿起身边的移动电话说:“还有半小时。”
这个消息马上被转给了康斯坦丁.克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