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谷子熟过头了,跟瓜熟蒂落是一个意思,你不需用力去碰它,它就会从禾杆上脱落下来,你不可能一粒粒到泥巴水里去捡吧,所以那时再收割,浪费率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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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下午,日头渐弱时。
方瑞跟老妈开始做准备了。
长衣长裤穿在身上,这是防止禾叶划伤肌肤的。
戴上遮阳的草帽,带上割禾的镰刀,就出发了。
现在去只是把稻杆放到,小台儿村人称之为杀禾。
真正收谷子还要明天早上抬了打稻机去才行。
杨志成郑志清两人都想跟着一起去帮忙,方瑞余英红都没让去,这种事情他们没做过,速度慢帮不上多少忙不说,而且他们几乎从未在这种高温天气下、又是在水田中劳作过,所以极容易引起中暑。
至于那晚上抓青蛙打赌输掉的老扁本是应无条件去的,但方瑞也没让他去,不是怕累着他,也是怕他中暑吗,不过明早上是便宜不了这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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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走在田埂上。
田垅里多处都有人在或杀禾、或打稻,有的田中已经收完谷子了,老农驭着大水牯,正在犁田。这酷暑大热天的,纵使被赞为任劳任怨楷模的牛也受不了,它们顶着日头,埋着头拉着犁,压着嗓子嗯嗷嗯嗷地低声嘶吼着……
牛吼声甚是无奈,甚至带点凄婉,与牛交道一辈子的农民伯伯听到它的吼声,当然明白它心中的苦,不过农民伯伯没办法,这背犁之事老伙计你不干,不可能让我来干吧,好吧,即使我有心干,我也拉不动不是?
方瑞听到这牛的凄吼声,心绪不由飘荡,回过神来复看走在前面的母亲的背影,心酸之余感慨良多。父母为了儿女操劳一辈子,而无怨无悔,他们的精神与这背犁的牛又有何区别……是啊,老爸老妈为自己操劳了二十几年,自己怎么还能让他们这般辛苦呢?
“妈,插完今年的田,明年咱不种了吧。”
方瑞加快落后的步伐,赶上老妈。
“不种吃啥?”老妈苦笑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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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是爱好,而是因为无奈。
在地处丘陵,地势起伏,田土都是呈梯升状的南方,尤其是在每家每户几亩责任田的平阳乡村,真正意愿以田为生、靠田吃饭的农民绝对没有几个。在书上那些把农民称赞的一踏糊涂的作者,绝对是根本就不了解农田,根本就没用心体验过农作辛劳的人。
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