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施礼的兄弟二人搀扶起来,笑道:“走,湖畔凉亭,坐下说。”
东湖之畔,凉亭之中。
侍从送上茶水之后,徐还方才道:“论理到关中之后,该去神禾塬祭拜种老将军,奈何战事吃紧,军务繁忙,一直没能有机会。”
虽说是客套话,但种家兄弟亦连忙道谢。
“家里都还好吗?”
种洌叹道:“婶娘也随伯父去了,而今孝期已满,舍弟亦从江南归来,家眷已经安顿妥当。
恰逢国公击败金贼,收复关中,而今有抗击西贼,我们兄弟希望能来出一份力。
不愧种氏先祖,亦是报效大宋,希望来日有机会……为伯父报仇。”
“好,种家满门忠烈,种氏子弟果真好男儿。”
徐还欣然道:“贤昆仲前来,如虎添翼,还求之不得,待击败西贼,来日……宋金虽然和议,但你们应该明白。”
有些话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宋金之间迟早还会开战。
只是……
为种师道报仇,找金国人没错,可…经略相公忧愤而死,与宋钦宗、李邦彦之流不无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到底该算在谁头上呢?
不过封建时代,作为臣子,哪怕被昏君坑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绝不敢有丝毫怨怼之语。
种洌道:“我等省得,而今西贼入寇,我们兄弟希望在国公帐下,略尽绵薄之力。”
“好!”
徐还猜想,种家兄弟此时前来,兴许是有求军功,重振种家声望的打算。
靖康之前,为抵御金军入侵,调西军东进抗金,在河东太原府,以及东京两地,西军损失惨重。
种家将的家底几乎全部折损,而今有机会,飘零的种家子弟自然想要寻机再立军功,重振家族声威。
“贤昆仲少年长于西北,虽父兄叔伯上阵杀敌,对抗西贼,想必多有心得经验,而今来的正是时候。”
徐还道:“北线延安府方向,折彦质正在与西贼李良辅对阵,清涧乃贵府故地,延安府想必二位也熟悉。
暂时北上,协助折彦质,如何?”
“悉听国公吩咐。”
徐还小心地观察二人神情,种家与折家乃是西北双雄,以前不相上下,彼此之间有合作,想必也有竞争。
在两宋之交的这场浩劫中,种家损失殆尽,折家则因徐还的运筹帷幄,得以保全。
境遇不同,差别明显,徐还不免有些担心,种家兄弟会不会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