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洋”,孝钦后主持于上,顽固之王大臣逢迎而赞襄之,不惜骈戮异议诸臣以立威,而谓区区一无权之盛昱足挽狂澜乎?
盛昱与劭先后为国子监堂官,劭甲辰(光绪三十年)官国子监司业,去盛昱庚寅(光绪十六年)之罢祭酒,十余年矣。宜宾陈代卿,咸丰十一年辛酉举人,久官山东州县,劭为其胶州任所得士,尝于劭官国子司业时,作北京之游,即寓劭所,其《节慎斋文存》卷下,有《北游小记》一篇,云:
光绪甲辰六月初二,余由津门乘火车入都,……居停主人为柯凤荪少司成,余权胶州时所得士也。时方十四龄,文采斐然,知为远到器,由词馆而氵存升京堂,四十余年,见余犹执弟子礼不倦,其血性有过人者,凤荪朴学,不随风气为转移;著有《新元史》,尝得欧洲秘藏历史,为中士所无。余在京见其初稿,以为奇书必传,未知何时告成,俾余全睹为快也。
盖《新元史》之作,为劭毕生惟一之大事业,据云积三十年之精力,始克告成,迨此书完全蒇事,享中外大名,代卿不及见之矣。
劭于丙戌同年翰林中,夙善徐世昌,晚年尤相亲。世昌为总统时,设诗社于总统府,号曰晚晴,劭为社友中最承礼遇者(世昌所为诗,每就正于劭)。劭诗集曰《蓼圜诗钞》,卷五有《徐总统画江湖垂钓册子》一首云:
箬笠蓑衣一钓竿,白苹洲渚写荒寒。
不知渔父住何处,七十二沽烟水宽。
清适可诵。同卷稍后有《挽奉新张忠武公》云:
白首论兵气益振,功名何必画麒麟?
不怜扩廓奇男子,百战终全牖下身!
连云甲第化烟埃,想见将军血战回。
呜咽菖蒲河里水,十年流尽劫余灰。
为挽张勋之作。玩“百战终全牖下身”之句,盖深嗟其死于牖下,未战死于丁巳(民国六年)复辟之役耳。劭工于诗,弗能多录,录斯二者(一淡一浓),略见一斑。
世昌在总统任,下令对《新元史》加以称扬,列为正史,所以示注重文化之意,兼为同年老友助一臂之力也。世昌以总统获法国文学博士学位,劭亦缘《新元史》见重东瀛,得日本文学博士,丙戌翰林同时遂有两外国博士,时论荣之;惟世昌系因政治关系,其事有间(后来日本设东方文化事业总委员会,聘劭充委员长,亦征重视,以中国人得日本博士者甚少,耆宿中仅劭一人也)。
傅芸子君讲学日本京都帝国大学,余以东京帝国大学博士论文审查会当时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