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辜负老家主比对几个亲生的小王子还要更看重他这个养子。
“世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洛扎伸手在格勒肩膀上重重一拍,露出一个极灿烂的微笑,“振作一点啊!世子才和老家主团聚几年啊,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填饱了肚子,咱们就上路,有我洛扎和兄弟们在,天亮以前保证世子能回到家!”
“还有我浚檀。”中州的年轻人也走上来,微笑着揽住孩子的另一只肩膀。
格勒对洛扎和浚檀分别笑笑,点了点头。
浚檀在酒肆前坐下来,朝周围看去,过去繁华喧嚣的酒肆街看不到什么人在走动,许多褪成赭灰色的酒旗在风里无力地颤着,没栓的门板偶尔被风吹起拍打几下门框,渐渐朝头顶压下来的墨云,仿佛一块厚重的幕布,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玉哨,笃笃的吹了一阵,哨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不太真实,他不想再这样呆下去了。
“老人家,向西南走的那条路能进山吗?”浚檀忽地走上去,“哗”地掀开门帘子。
躲在帘子后的老板,突然看见浚檀明亮炽热的双眼,吓着了似的一愣,连忙招呼,“对,对,是进山的路,客人想要进山?山路难走啊,都这时候了,可没什么人进山啰,客人不如在小店安稳地住下,天亮再赶路吧。”
老板说的都是实情,寂摩陀山里有到处都是废弃的矿井,山顶本来还有几层佛殿,但山体被挖得坑坑洼洼满目疮痍,沙砾,碎石,断裂的土层,几乎阻断了登顶的步道,佛殿里的几尊泥菩萨也因此无人问津,当地人才管这山叫“寂摩陀”。不过最近几个月,又有一伙不甘心的家伙跑到山上挖矿,可这伙人进了山就没再见有人出来过。老板心里想说,你现在进山可不一定走到哪。
看到老板支支吾吾的样子,浚檀倒觉得很可笑,整了整身上的斗篷和皮甲,“差不多了吧,我们出发!”
院子后面传来了几声马打的响鼻,浚檀又喊了两嗓子,却没人答应,想来可能是大家都太累了,有人趁这功夫打起了瞌睡。风绞着黄沙在地上打着旋儿,天色暗了,脑袋也发沉,浚檀也只好进屋坐下,把腿蜷在条凳上,不知不觉地头磕在胳膊肘上半睡过去。直到一阵奇怪的呜呜声把他惊醒。
是那种离群的雁子似的细细的呜鸣声,断断续续的,风穿过破房子似的,听了让人心里发凉。格勒有些诧异,这个时候空城似的小镇不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人了。他看向屋外,屋门口的木杆挑着一盏风灯,只能照见门前的一片,就在光亮能照到的地方,浚檀看见地上半蹲半跪着一个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