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转头一望——身后并没有草庐,也没有单独的草屋,只有一扇正缓缓合拢的木门。木门合拢了,然后就象融化在水中的冰凌一般,逐渐消隐。
就算缩尺成寸之术,也无法一夜间将整间草屋都搬到数千里外的萦山来呀!就算物化消隐之术,也无法顷刻间再将这间草屋隐藏起来呀!这都是苹蒿的力量吗?他果然非同寻常哪。谁说修道士只注重道德的净化,而不注重道法的修炼的?
苹蒿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说道:“道德为上如天,道法为下如地。人若能如鹰隼般翱翔长天,地面的一切,还会看不清楚吗?”说着,用手一指远方:“你看那座山峰。”
我抬头极目远望,只见群山苍翠中,独有一座高峰白雪皑皑。这座高峰的样子非常奇特,没有尖端,却似乎被巨大的刀斧切割过一般,留下一个看似平整的斜斜的切面。“那本是萦山的主峰,”苹蒿解释道,“五百年前,天降星雨,大地摇撼,这座山峰拦腰崩塌——这件事情,离先生可还记得吗?”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记得五百年前的事情?书籍上也并从看到过有关萦山主峰崩塌的记载。也许这对于修道士来说,是常识吧,但我又并不是一名修道士。
苹蒿的目光似乎有些失望。他停止讲话,只顾低头向前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脚下踩着软软的青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觉格外舒爽惬意。
※※※
苹蒿带我来到山中的一潭泉水前面。泉水清洌,中有金红色的小鱼穿梭游弋。我们所面对的,是一片平整的山壁,有几道细细的流水,飞珠迸玉地汇合为瀑布,从山壁上垂挂下来,注入清泉。
泉水上方,有一个人凭空盘腿而坐。那是一个老年修道士,披散着花白的长发,穿着灰蓝色的长袍——这长袍的颜色,与我曾在梦中见过的虚空的颜色非常近似。老人闭着眼睛,直到苹蒿禀报说:“师尊,离子请到。”才睁开眼睛来,和蔼地望向我。
我注意到苹蒿用了“子”这个古典词汇。子,可以用现代常用敬语“先生”来翻译,但它无疑比先生更增添了尊敬和推崇色彩。为什么用这个词汇来称呼我呢?倒好象我是一位道德或者道法高深的超凡脱俗的奇人似的。
泉水上方的老人就这样盘着腿,象会飞似的,平稳地向我们靠近。他双目炯炯,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离子吗?你并非一位达人,但你具备达人的资质,拥有达人的宿命——你看到萦山了,你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彻底忽视了的一片天地。你有意加入我们的修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