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发现我的背叛行为,遣人来拿我——这倒不可不防,可是防了也没用,我有什么能力敢和真人们对抗?难道是夜闯爰氏宅邸被人擒获,甚至被暴打——这种念头我只是想想而已,爰小姐再美貌动人,也不值得我用性命去交换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真的闯上门去?
我怎么可能会遭逢什么大祸,不过是苹蒿顺口胡吣罢了。想到这里,我故作坦然地一笑:“福祸莫不天定,若天降灾,担忧也无用。”苹蒿翘起大拇指来:“好,豁达,深刻,离先生果是高人!”然后他凑过脸来,低声说道:“不过再奉劝离先生一句:万事本假非真,福祸安得有真?以其为福,其福至矣;不以为祸,祸自消弭。”
又是老生常谈的废话,道理看似深刻,其实对人生毫无指导意义。我对这个修道士实在没什么好感了,那家伙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识趣地又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我呆在屋中,百无聊赖,为怕尉忌释放出来找不到我,也不敢出门去逛街。就这样心烦意乱地踱步、徘徊、打坐、冥想,混过了漫长的一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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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闲在屋里,晚上却反而坐不住了。晚饭过后,我走出客栈去散步——反正这个时间,尉忌就算脱离禁锢,也不可能来找我——漫无目的地走去,却莫名其妙地又来到了爰氏的宅邸前面。宅邸大门紧闭,门上挂着红色的灯笼。爰小姐那沉鱼落雁的倩影又在眼前浮现,我真恨不得一拳打破这门,冲进去见她!
当然,我的理智还是清醒的,而且就算理智不清醒,也没这种破门而入的胆子。延着宅邸的围墙,随意走去,东绕西拐,竟然来到了后花园外。隔着青砖灰瓦,可以看到里面的亭台草木——春节刚过,天气寒冷,露出墙外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我突然产生一种扒墙往里窥望的冲动——不由想起苹蒿的话来,虽然认定那是无稽之谈,可不能不在我心里投下阴影。他说我五日之内必有一场大祸,若我安全度过这五日,那时定要揪住他好好嘲笑一番。转念一想,算了吧,江湖骗子总有各种借口,或者说我遭遇贵人,消弭了祸患,或者说我天星罩命,百邪退避,甚至他还可能神秘兮兮地表功:“都是我暗中施法,离先生才得以逃过大难的呀!”
心里在想别的事,手却不自觉地扒住探出墙外的一根树枝,将身一纵,已经坐上了墙头。这围墙也不到一人高,以我的身手,跳上去毫不费力。仅仅坐上墙头,被人发现也顶多喝骂几声吧。我没有进你的花园,你总不能当我窃贼或是偷窥女眷的登徒子……等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