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叔祖下顾……”话没说完,叔祖放下拐杖,坐到榻边,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怎样,胸口还痛吗?”我笑着摇摇头:“劳叔祖挂念,已经不痛了。”
“你下不了地吗?”叔祖继续问道,“怎么不去听深无终讲道?都邑内所有的士族都去了呢。”我摇摇头:“我知道他大致会讲些什么,皮毛外相,不值得去听啊。叔祖您也没有去听吧。”
叔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那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去,而不是不能去喽。可以下榻的话,你跟我来吧。”说着,柱起拐杖,慢慢向门外走去。
我急忙穿好外衣、鞋袜,跳下床,跟在叔祖的身后。我不知道他要领我到哪里去,自从在石宫门外受伤醒来后,世事的任何发展都在我的预料之内,只有这一次,我却茫然没有头绪。
出了屋门——除了几名仆役,院中没什么人,大概都听深无终讲道去了——门外停着一乘马车,驷马极为神骏,车上却并没有人。我扶着叔祖攀上马车,然后自己跪在车厢前面,充作御手。叔祖用拐杖轻点我的后背:“出城去。深无终在城西,那咱们就出东门去。”
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都邑街道上行人渐少。我驱策驷马,慢慢加快了奔驰的速度。“小心,小心,”叔祖在身后说道,“你驾车快而不稳,这种技术,怎么上阵呀。你这样子,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你父亲的。”
“孙儿知道……”想起父亲,突然感觉鼻子有点发酸——下愚终究是无法跳出七情六欲的呀。“那么,你打算警告你父亲吗?”叔祖凑近我,低声说道,“我听说腾卿秘密引诱犬人从朗山北来,骚扰衷境。”我听了这句话,肩膀不由自主地一震,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我们才会在那种地方遭遇犬人,父亲才会战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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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出了彭邑东门,东门外有一条小溪,溪边长满了高大的柳树。正是仲春,柳芽翠绿,清香扑鼻。我知道这就是目的地了,于是勒住驷马,扶着叔祖走下车来。叔祖终究年岁大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多少有些气喘。我扶他来到一株柳树下,慢慢坐了下来。
“我想想,应该在……”叔祖左右望望,突然举起拐杖来一指,“对了,在那里。扬啊,你去那株树下看看。”我顺着他拐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是一株高大的柳树,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我走到柳树下,却并不知道叔祖要我看些什么。这株柳树除了粗一点、高一点以外,与其余柳树并没有什么不同。“再往左走两步……过了,再后退半步。”叔祖在后面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