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耳朵也不好使,我跑到近前了,老头子都没有注意到,还在回头向刚才钻出来的地方看。我大喊一声,舅老爷。老头子如遭雷击似的,猛的一回头,反倒把我吓了一跳。舅老爷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老树皮似的脸上布满了黑斑,稀疏的白发紧贴着头皮,花白的小胡子上沾满了鼻涕,两只眼睛浑浊的似乎都看不清东西了。我又喊了一声舅老爷。老头子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地从上面滑了下来。我一把抓住他,老头才没有跌倒。
舅老爷,我是狗娃啊。我在他耳边大声的喊,老头才认出我来,鸡爪子似的手一把抓住了我。是狗娃啊。舅老爷喊着我的小名,没牙的嘴一张一和的,声音沙哑的说。我说,是我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一边搀扶着舅老爷,一边伸脖子往灌木丛后面看。老头子紧紧抓着我的手,说,狗娃啊,你怎么来了?我嘴里应承着,看老头子站稳了,迈步登上了斜坡。隔过灌木丛,看到后面的一大片洼地。
洼地里面是一片坟墓。还有一个是刚刚挖好的,大坑周围还是新鲜的泥土。难道舅老爷刚从坟坑里爬出来?我一下子汗毛直竖。
2
把舅老爷放在自行车上,我一路推着舅老爷回了村子。老爸在路上和舅老爷说话。听了他们的话我才知道,村长家的二龙死了。
说起这个二龙,不能不说他们村的村长,那可是村里的一霸。凭仗着三个小子,横行乡里。前几年村长家大小子大龙欺行霸市,调戏妇女还不算,还公然把人家老公打成了残废。最后县公安局下来调查,村子里竟然没有人敢站出来作证。不过也奇怪,人贱有天收,大龙作恶遭了报应,前年出车祸死了。村长大儿子死了之后,村长的职务也没罢免,可是人家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嚣张了。现在倒好,二儿子也隔屁着凉了。真是报应啊。
不过人家报应归报应,这我都不放在心上,只是这舅老爷的行迹太让人猜不透了。趁人不注意,跑到坟地里去看什么?难道对新挖的坟墓有些感觉,难道不是盗墓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怎么地,或许是利欲熏心的缘故吧,我老盼望着那些传言是真的,万一舅老爷以前真干过偷坟掘墓的事,说不定手里真有宝,我伺候老爷子舒服点,说不定老爷子一高兴,真要赏我个汉马唐镜的,我可就时来运转了。
我一边走,一边做着我的发财美梦,转眼间就到了村里。为了避免晦气,我和老爸带着舅老爷避开了出殡的人群,径直到了老姑姥姥家。老姑姥姥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然而却还健康,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还是铛铛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