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相逢时！”

这一来，秦楼几乎疯了，寻遍了整个苏州城，却也不见琴真踪影，他知琴真知自己时日无多，如此言语只是为了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不愿要秦楼看到她憔悴的模样。经此打击，秦楼又是一场大病，病愈之后，秦楼整日晨出夜归，每日喝得个大醉，倒要秦母哭了几回。

这日秦楼在书房发呆，忽见窗下一个纸团，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两首诗。

“乌云东去残半边，衣裳红妆郎流连，相恋怎知离别苦，内心惶惶独潸然。”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秦楼念罢，方知这是俞绍南平日里读的两首诗，心中惨笑，大声念了几遍，趁着酒意，哈哈大笑，“乌衣相（巷）内，一半可露。去你奶奶的一半可露……”说罢便将纸条扔了出去。平日文雅的秦楼，此时也禁不住讲出脏话来，紧接着便是失声痛哭。

不知觉间，到了秋试，江南秋试，都集中在江南贡院，这江南贡院，便在夫子庙，每三年，朝廷便在贡院集各地秀才，八股取士，中者为举人，来年春便去京城参加会试，会士及第称贡生。

寻觅多时，秦楼也渐渐失去信心，迷糊间参加了秋试，考的一塌糊涂。

这日，秦楼在酒肆饮酒，惹闹了老板，将他哄出店外。这些时日，秦楼整日如此度日，引起街坊不满，见今日被老板哄出，更是闲言碎语，秦楼心中凄然，也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倒是秦母却哭着来拉秦楼，秦楼自己不争气，也跟着抱头痛哭。

却听得一阵铜锣之声，接着便是三匹快马赶到，来至秦楼母子跟前，喊道：“秦公子高中了！”秦楼仍在醉酒之间，闻此言也无甚反映，秦母却高兴起来，伸手取出几个铜钱，也未封包，递给那报信的衙役。秦楼醉的不省人事，诸人抬他回家。接着后面公文也发了下来，秦楼第二名亚元，秦母张罗酒席庆祝。

秦楼醒来，却见邻居全到，方晓得自己中了乡试第二，“秦老爷醒过来了！”

按照当时习俗，中秀才者称相公，中了举人便可以做知县及府、州、县的学官。所以举人可称老爷，秦楼虽知此俗，但是初次被人称作老爷，却也不习惯，大家纷纷涌门而入，秦楼此刻却想起琴真那句话，也顾不得身份，便要出去，诸人堵他在门口，哪里让他，秦楼不知拿来力气，一拳打向前门，那墙也年久失修，竟轰然倒塌，那些人都愣在原地，秦楼长啸一声，消失在夜中。

状元桥水如旧，秦楼站在桥上，心情却大不相同。